“公子,您回来了!”
“夫人可还好?”
墨子染刚过城门便换了自己的马快马加鞭地赶回家里,战袍未脱,一路小跑着进了花苑,却见曲寥寥挺着大肚子站在桃花树下,粉面朱唇,人面桃花,真是美哉。
“夫人,我回来了。”
墨子染从后背抱上去,嗅了嗅曲寥寥颈间的发香。
曲寥寥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回来的还挺快。转身却是一副梨花带雨模样,靠在墨子染怀里。
“夫君,我夜夜做梦,都梦到自己独自生产,身旁空无一人,我躺在血泊之中,一遍一遍喊你的名字。”
墨子染抚了抚曲寥寥的肚子,仿佛能感觉到腹中胎儿也在思念他,眼里却是落寞。
“对不起,寥寥…我”
曲寥寥打断了他,“夫君,我以为两军对阵,不过是争一方安息之地,如果换做是你领军……”
曲寥寥说到一半,突然腹中绞痛,叫了起来,扶着腰,按着肚子跪了下去,墨子染大惊失色,连忙去扶。曲寥寥抓着他的手,跪在地上忍耐了一番,接连喘了几口气,摸着肚子不再发硬,气息才慢慢平稳下来。
“寥寥!…是不是要生了?”
墨子染不敢去动曲寥寥,只能稍稍护住。
“无碍,这几日总是如此,只怕是瓜熟蒂落之时快到了,也经常吓着翠儿她们。”曲寥寥面色惨白,嘴角也还能挂住一丝笑意。
“你放心,你生产之时,为夫定会在你身边…”
…
未料,三日后两军再度交战,墨子染的养父墨羽亲自出战,对阵骆军将领许阚,这许阚自然不是骆不凡的骆家军,只因在几年前一场战役中父亲被墨羽所杀便处心积虑混入骆家军,千辛万苦只为此一役。果然,墨军大败,墨羽殒命,许阚亦是身受重伤。墨子染只能披甲上阵,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对阵抱恙许久的骆不凡。
…
墨子染骑在汗血马之上,立于墨家军首当其中之位,之前几场仗他只是个军中督战,却突然被推到了领军之位,他不禁哂笑,心里却担心曲寥寥,这几日曲寥寥身子十分不好,每到深夜便要作痛一阵,起先是疼得大汗淋漓,骗他说是抽筋,后来实在是腹痛难忍,又将他赶出门外,自己在房内偶尔泄出一两声来。临出门他换了个大夫才知道是服了延产药所致,他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墨家公子莫不是想家了?那就麻烦动作快些,我也要回家找个暖被窝的。”
见墨子染迟迟不动手,骆不凡便调侃起他来。
墨子染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玉面战神骆不凡,据说是因为生的美貌非常,所以才戴一副纯金面具上战场,还有不少传闻说他是龙鱼族后裔,能降雨和孕子。
“骆城主,我家尚有临盆待产的娇妻,若说心急我比你更心急。但是我听闻这打仗讲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骆城主是否愿意一听?”
骆不凡那边似乎有些急躁,马蹄在地上前后踱来踱去。他拉了拉缰绳,定住身形。
“城主…”
他身旁的一位俊郎小生似乎是个副将,见骆不凡强撑着身子,不禁担忧。
“那骆某就洗耳恭听。”
墨家和骆家本属大陆两边,中间有山脉分割阴阳两面,本该井水不犯河水,结果墨家当家人,也就是墨子染的养父为了扩张势力挑起了与骆军的战争,一打就是三年。
“首先说说这天时,两军对阵三载未分胜负,这天时便是不占,若任何一方赢了,夺了领地,山阴处的百姓到了山阳处生活,橘变为枳,或者枳变成橘,百姓都是不愿的,这地利便也失了,天时地利人和已失了俩…”
“墨将军口才倒是不错,那人和呢,墨将军大孝在身,如今披挂上阵,不杀一儆百怎么堵得了墨家人的口!”
骆不凡见墨子染一副书生模样,嘴上功夫倒是厉害,哪里是要打仗的样子。
“人和嘛…我方才已经说过,我家娘子临盆在即,日夜盼着我回去,众将士也有家人,谁也不想白白丢了性命。我提议休战三年,于交界处立下生死台,私人恩怨皆以对决解决,骆城主觉得如何?”
骆不凡听他说完,噗嗤笑出声来。
“墨将军,倒是,天真可爱,哈哈哈…”
突然,骆不凡的笑声戛然而止,望向远方。
“不好!是山洪!快带众将士撤到开阔地带!”
一时间,山崩地裂,人仰马翻,泥龙从远处呼啸而下,墨子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骑着马僵在原地,忽然,一人将他拖到另一匹马上,迎面而来是桃花香气。待他悠悠转醒过来,下半身都陷在泥里,身旁躺着的是玉面战神骆不凡,裂开的面具渗出血来,骆不凡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一只手护住肚子。
“骆不凡…骆不凡,你醒醒…”
墨子染身上除了皮外伤,倒也无碍,倒是护着他的骆不凡全身都是血口子,冒着血珠,很是狼狈。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