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天,即使只是毛毛细雨,但也实在令人烦厌,让人只想留在室内里。
直到深夜,这雨也不见停。
就在这月色阴沉,细雨霏霏的晚上,一个鬓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妇人却独自站在十字路口上烧着衣纸。
这个十字路口位置偏僻,靠近郊外,在这个时间点里就算一辆汽车也看不见也是正常。
那老妇人把一个又一个的纸元宝掉进聚宝盆里,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轻得能被微风吹散,融在雨里。纸祭品在盆里劈啪劈啪地燃烧着,燃烧时产生的赤红火光映在她脸上,为她那苍白的脸添上了一点血色。
除了纸元宝,她又从地上拿起了数个纸造的人。每个纸人的个头都不太一样,身上的衣服也不相同。
她从袋里拿出了几张红纸,把红纸贴到纸人背上。红纸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字的颜色趋於深红,红的发黑。之後,她又从聚宝盆旁边的地上拾起了一把小刀,把另一只手抬起,手指朝下对正聚宝盆。
聚宝盆里伸高的火舌与妇人的手相去咫尺,然而那老妇人却似乎感觉不到那热量;她把小刀狠狠地朝手腕上的血管划去,除了在刮破血肉时微微抖了抖的左手外,她冷静得彷佛完全感受不了痛楚。
暗红的血慢慢的从伤口流出,滴进聚宝盆里,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老妇人看到自己的鲜血缓慢地滴落在火焰後,原本冷静的脸有了变化:她双眼变得有神起来,瞳孔收缩,握着小刀的右手也收紧了,像是期待着将会发生的事。
过了几秒後,她见血开始不流了便把手放下。就在她刚把手移开聚宝盆的那一刻,怪事发生了:只听到噗的一声,一股红烟从盆里冒了出来,如此刻有人经过,一定会被那浓郁的腥甜味所呛到。
红烟慢慢地变黑,变成了一团黑气後便消失了。看到黑气不见了,老妇人放声大笑,她知道她要做的事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但就在她欣喜若狂的同时,五脏却同时无预兆地痛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绞痛令她
难以忍受,身体也痛得颤抖起来;她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这样吐在了地上。
“哈……哈……”她望着地上的血喘息着,而双眼的瞳孔此刻也黑得像恶鬼的眼睛一
般,同时充斥着仇恨与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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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穿着全身黑色的青年背着一个长条型状的黑色袋子,双手插在裤袋里在街上走着。
“Who killed Cock Robin……”欢快的童声从青年的裤袋中响起,他站到路边拿出电话接听。
“喂,陈叔?嗯嗯,好啦,我会小心的了……又有新案子了吗?不不不……我等会儿干好活再找您吧,一会儿在跟我说吧……嗯嗯,好,拜拜。”说完,青年一脸高兴地放回电话。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高空堕下,瞄准的正正就是现在他站着的位置。只见青年头也没抬,只是稍微侧身,黑影就这样贴着他的身体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啦声,原来是个花瓶。
旁边走过的路人吓得停了下来,伸手要拍拍差点要被砸中的青年。但没想到青年躲开了, 路人有些尴尬地说: “不用这麽大反应,我只是想问问你还好吗?你差点就被砸中了啊。幸好你躲开了。”
“嗯,谢谢,我没事,都习惯了。” 说完,青年便头也不会地走了。
“习惯了吗……?” 他的回答令路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当跟他开了的玩笑。然而,只有青年----左常羽,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的确是实话。
左常羽今年正值双十年华有一,而他一直以来从小到大都过着倒楣的日子。
他是一个孤儿,听说他妈妈在临盆时难产,失血过多而死;而他爸爸则是在赶往医院的途中遭遇车祸而死。由於左常羽没有其他亲人,医院的人只好决定送他到孤儿院里去。但在医院工作的一个清洁工却是不忍心这麽一个小娃娃没人疼,於是便提出要收养他,做他的爷爷。自此,左常雨便与老人一起生活,相依为命了。
当然,事情并没有这麽简单。
还是婴儿的他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总是要他爷爷半夜背着他到医院看病。按照他爷爷的说法,没烧坏他脑子就已经是一件幸运的事了。
而孩提时代的他也总是带着伤。例如明明看着路,好好地走着,就是会被不知从哪里滚来的小石头绊倒;又或者下雨天走在路边,铁定会被汽车驶过时溅起的水花,打湿身体,被野狗追,被从天而降的球打中头等等。所有想到想不到的倒楣事儿每天都会在他身上发生。
但不幸中的幸运是,他能生命无碍地活到现在。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情形确有所变化……向坏的那边……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