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所有人便知道了尊主日日会去给护法上药,因而多的是妒忌记恨护法的人。
下属是药师,主职是给尊主调理身体,这些日子多了样新工作,为护法调配伤药。药调好了该给护法送去,他没有,每日上午去往大殿,亲手交给了尊主。
药方从第二日起就被他改动了,只要护法不死,多疼些也无关紧要。尊主接触过一次药并没有说什么,他这些小动作是被允许的。
可是有些奇怪。
不在乎他的感受却又要他活着,重罚过后亲自上药,却不在乎他在药中动手脚,这是为什么。
下属退出殿中独自思索。
他又想起来段泊所说的那几个字:唯一的,枕边人。难不成是,又爱又恨…?不可能,他把这个想法按下了,尊主和护法不过相识半月不到,进展不会这么快。
所以,只剩下了,利用和要挟。是哪个还尚未可知。
距离护法受刑已过五天,每天上药便如同重温一遍刑罚,痛苦不堪。到今天伤势大好,上药时的疼痛依然半分不减。
段泊猜测是尊主或药师每过一日加的白折的量重一些,按照他伤口恢复情况来,让他日日疼痛难忍。
温热的指尖抚在他背上,药膏被抹开涂抹均匀,不过片刻药效渗入,密密麻麻的疼痛开始泛起。
自从上过一天药后,尊主就不再每次等着药在自己手里融化了,那样安静不动端着手等的样子,不只段泊觉得呆呆傻傻有如孩童,他回想起来也浑身不自在。
当时到底在想什么?那样听话地把药倒在手心乖乖等它融化。
什么都想不起来,留在脑海的只余一点平淡恬静,安逸随和。
手下的皮肤并不光滑,伤痕交错,凹凸不平,但它绝对是富含力量与爆发力的。席牧潭指尖按在那人肩胛骨上,好像能透过这一小块链接,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潜能。
真好,他想,即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能恢复得很好,五天时间,能证明他受过伤的只剩下这些快要淡去的疤痕。
而五天过去,他身上那些微弱的,平常不值一提的伤痕才堪堪褪去。
突然有些愤恨不平,心里升腾起一股情绪让他想要做些什么。看着眼前宽厚的背影,他恍惚想到,不如我趁此机会挠几道伤出来?
他手下试探着按了按,指甲轻戳在背部凸起的骨头上,觉得以自己的力道下手能挠出血来。到时血液会染红他的指尖,破碎的皮肉勾在指甲上,会很脏。
他握拳退来少许,不行。
没等他想清,刚要退开的手腕便被扣住了。那人一手压制他右手,一手伸过来捏住他下颌抬起,两人视线相对。
段泊眼中倒映着席牧潭愣怔的神情,他还未从刚才的思绪中回神,便见眼前段泊勾起唇角,嗓音带着忍痛后的沙哑:“主人在想些什么?指尖在我背上停了那么久,一动不动,很喜欢?”
尊主轻一偏头,视线又恢复了平时的凌厉,他瞧一眼还扣着他右手的手指,抬眼,“没有。放手。”
指尖恋恋不舍地摩擦了一下他手腕,收回去了。
他拿出手帕仔细擦了一遍沾染了药液的手指与被抓的手腕,洁白的布料上有了濡湿的痕迹。
段泊问:“很脏?”
席牧潭把手帕整齐叠好收进怀里,只嗯了一句。他视线低垂落在段泊腰腹,说:“剩下的你自己上。”完了抬袖准备起身离开。
段泊看着他站起来,只是笑,眼中是冷的,他瞧着席牧潭冷静的样子,就时不时想拨弄一下他的伤口,看他会不会咬牙眼红,会不会流泪。
段泊:“主人身上的伤好了么?需不需要帮忙,属下可是很乐意的。”
席牧潭停都没停,“不用。”
段泊暗戳戳威胁:“还是要吧,不然过几天会更麻烦啊,上次的伤都没好的话主人受得住吗?”
“我受不住你也不会好过。”
段泊轻啧了一声,看着席牧潭从视线中消失。
席牧潭从护法那儿出来,估算着时间,换了身衣服赶往龙潭秘境。斗篷遮掩了身形,兜帽下只露出半张脸,柔软细滑的发丝垂下,唇色嫣红。
秘境有结界阻挡修为高深之人,他伸手一叩,叩出一道一人大小的通道来,无声走过。通道在他身后合拢,细碎的银光闪烁间,很快便一点痕迹也不留。
尊主隐匿身形赶向秘境一角,那里有他信物发出的讯息。
本来不需要他出手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多人秘境而已,探过它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从没出过什么大事,遇上萧月夜就有了麻烦。
萧月夜,一个近期异军突起的新锐,修为突飞猛进,机遇多的像下雪,一片接一片。与修真界各位前辈有着亲密关系,比如师徒关系,忘年交关系,岳父与女婿关系等等。
他就是顽强站立在尊主与护法矛盾争锋点上的男人。
近日萧月夜听从未婚妻与岳父的建议,来到龙潭秘境修炼,这个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