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依并不会做饭,大学四年并没有环境给她练习这项生活技能,再说24h便利店随处可见,因此除却忙工作而忘记吃饭,绝对不会发生米依将自己饿死的情况,这样一来厨艺就是没有必要学习的生存技能,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在米依依照梁书墨的指示,从超市买回生鲜食材后,她看着梁书墨走进厨房。清洗、切菜、翻动锅铲、摆放餐盘,这些动作梁书墨做的干净利落,和只会在厨房闯祸的她完全不同。今晚的食谱一荤一素,腰果虾仁和炒西芹,食物的香味很快就从厨房飘散出来。屋子里开着空调,但因为不能让油烟飘散到客厅和卧室,厨房的玻璃门一直是关着的,虽然开着抽烟机,但里头一定很热,因为米依能够看见汗沿着梁的脸颊不停的往下淌。
被照顾了,不太好意思。
米依看着梁书墨,没由来的耳尖有些发热。说实话他现在的形象并没有那么吸引人,穿着超市赠送的印花围裙,散发被汗水打湿落在前额,让人很难不注意到的后颈,绷带上一片汗渍。但是那样的人,在厨房中忙碌的模样,就是莫名让她挪不开眼睛。
米依推开厨房的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她皱了一下眉,往厨房探入脑袋:“我也来帮帮忙吧。”
秦回头对她笑一下:“不用,就快好了。”
没能帮上任何忙,让米依情绪不怎么高,她坐到沙发上感到良心不安,于是想要主动收拾出餐桌。梁书墨心思细腻,大约从一开始他就决定了在出租屋做饭,从超市拎回的袋子里有还未拆封的桌垫和一次性桌布,她想那些东西取出来,然后注意力被一旁浅蓝色的纸袋吸引,那上面有药房的标志。米依没想多事,但她一眼便瞥见了里头的药瓶,她认得这种药——舒必利,以前母亲经常服用,是常见的抗抑郁药物。梁书墨他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安然无恙,米依的盯着那个白色包装的药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底泛出一丝担忧。在她看到的资料中,并没有记录关于梁书墨精神问题的部分。
“都好了。”米依听见梁书墨在厨房叫她,于是她将药瓶塞回袋子最里面。
“马上就来。”她扭头回道。
梁书墨虽然十分谦虚的认定,自己的饭做得普通,但米依坚持他的手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比学校食堂好多了。”米依说着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对了今天师傅不在,我和你同居的事她还不知道,我觉得用邮件告诉她这些不太合适。”米依咬着筷子对梁书墨说。
“嗯。”梁书墨点了点头。
“还有……”米依想要询问关于抑郁症的事。
梁书墨侧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米依低下头,因为觉得话题太过冒犯,她没能问出口。
晚饭后米依主动承担的洗完的工作,在她从厨房出来后,看见梁书墨正视图自己处理后颈的伤口。
“需要我帮忙吗?”米依走过去小声问。
梁书墨沉默了一下,他看上去十分犹豫,甚至有些抗拒这个提议。
“可是后面,你看不见吧。”说着米依比划一下自己的后颈:“没有好好处理,伤口这样反复渗血容易感染的。”
梁书墨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嗯。”应该不是米依听错,他的声音在发抖。
梁书墨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米依从后面替他拆开绷带。本该是Omega腺体的位置,交叠着数道伤疤,弧形的伤痕像是齿印,还有另外一些,米依没法去想象,那些看上去像是刀痕一样的伤口究竟是怎么来的。
梁果然将自己照顾的很糟,虽然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但不停渗血的部分看上去反复弄破的旧伤。他将医用胶带贴歪了,浸了药的纱布偏到一边,医用胶带却黏在伤口上,所以才会渗血。在米依小心撕下那部分胶带时,她听见梁书墨疼的不停抽气。
Omega后颈的腺体,是他们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抱歉,很难看对吧,要不还是我自己……”梁书墨回头,他看见米依几乎皱在一起的五官时小心翼翼的说。
“别动。”米依却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帮你。”她的语气生硬。
米依她往梁的后颈抹上伤药,然后将止疼的药粉倒在纱布上,她的手有些抖,不是因为觉得那些伤口可怖,而是心疼,而是生气。
“疼吗?”她问。
梁书墨摇了摇头:“没事,没事的,大部分都是旧伤。”
这句话让米依更加心疼,她凑近那个擦干了血迹的地方,轻轻吹了吹。
“Ines!”梁书墨小声惊呼。
“啊……”米依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脸上一片烧:“就这样吹吹就不疼了,小时候妈妈经常这样。”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话说的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别……别这样……”但是梁书墨比米依的反应更大,他连耳根都是红的,双肩紧绷,看上去似乎随时都会从椅子上跳起来。
连吹气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么多的伤疤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