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夜里凉,盖好被子,若是敢在我成亲的大好日子里生病,我唯你是问!”
“我想看着你走。”梵花不舍地依偎在他身上,“今晚分别后我们再见面就是洞房的时候,这期间都不能见面,嬷嬷说的。”
齐放低头在她脸颊上啄一口:“新娘子别摆个苦瓜脸。”推推她的肩头,“快进去。”
梵花孩子气地甩甩肩头,犟着脸不肯走。
凉风刮过,把雨刮进殿檐。
齐放沉声命令一旁的太监刘灯:“送皇上进去。”
刘灯赶紧哄着梵花道:“皇上咱们进屋吧,站在屋里看帝君回宫。”
梵花一跺脚,三两步跑进大殿,站在殿门口气呼呼道:“我在屋里了!”
齐放宠溺地瞪她,又吩咐殿中的太监宫女:“夜里关好门窗,细心点伺候皇上。”这才坐上步辇离去。
梵花翘首望着他的步辇消失在宫门后,才悻悻然走进内殿。
齐放回到芸抒堂,太监上前禀报大婚的喜服已经送来,请他试穿,若有不妥之处,还能趁婚前拿去修改。
“明日再试,退下吧。”撩起珠帘走进卧房,看见搁在圆桌上的喜服在琉璃灯影下散发着光华。
他走过去坐下,摸上喜服,似乎被烫到,手碰上喜服时颤了一下,而后才慢慢摩挲起喜服上的纹理,面上晦暗难辨,双眸逐渐迷失在幢幢灯影中:
两个多月前,我也是在这样细雨连绵的深夜前往皇帝寝宫,当时寝宫的主人还是梵锦。
梵锦染了瘟疫,躺在挂着厚重纱帐的龙床上。
他让我搬把椅子坐到床前,从前温柔清朗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沙哑。
我照他的意思去做,梵锦从纱帐中伸出干瘪溃烂的手握住我的手。
我哀伤于好友即将离世又哀叹他去世后南国皇室的凋零,心头一阵抽痛,眼泛湿意,千言万语梗咽在喉中。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梵锦叹息道:“阿放,朕快死了。”
听着他悲凉的语调,我终究没忍住,落下两滴泪到他的手背上,他的手颤了一下,更紧地握住我的手。
“阿放,朕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有些事想请你在朕死后帮忙去做。”
我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你说吧。”
之后虚弱的梵锦断断续续跟我说了许多令我骇然的话,我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梵锦道:“这些都是真的,你可愿意帮朕?”
我沉默不语,随后听见从纱帐中传出哀伤的呜咽,梵锦放开我的手。
我反抓住他缩回去的病手,沉声道:“我帮你!”
纱帐中又传出更大声的呜咽,他在抽泣中说道:“愿苍天庇佑我梵氏一族,朕会在遗诏中写明将来皇位由你和梵花的孩子继承。”
我心情无比沉重,没有感谢他赐予的荣耀。
几天后梵锦驾崩,我在他的灵堂见到未来的女皇,也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因是梵锦的陪读,经常出入皇宫,也经常在皇宫中看见到处乱跑的小梵花。
自打她十岁那年落水又奇迹般的活过来,梵锦将她送去竹宫修养,距今我已有五年未见她。
梵锦那晚的话让我知道,原来梵花没有活过来。
这个女人在灵堂中嚎啕大哭,大声嘶吼躺在灵棺中的人不是皇兄,还要冲到灵棺前抚摸他。
潘太师怕梵锦身上的瘟疫传染给梵氏最后的独苗,命人将她从灵棺前拽回去。
她哭得我心烦意乱,又因为梵锦让我做的事,有些可怜她。
当晚,我和大臣们在宣政殿讨论新皇登基的事。
散会时已是月上中天,我没有出宫,直接去芸抒堂歇息。
在半道上瞥见夜色中一抹纤细鬼祟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尾随她,想看看她深更半夜在皇宫中游荡,意欲何为。
她显然对皇宫不熟,走走就要停下来抓耳挠腮看看左右的路,然后胡选一条路继续走。
我陪着她在宫中兜兜转转,最后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她要去的地方:梵锦的灵堂。
明明白天才来过,她晚上就忘记怎么走了,这样人能当好皇帝?
梵锦把这样糊涂的女人托付给我,可真会坑人。
灵堂殿前有重兵把守,我见她躲在柱子后探出头,向上前又有些畏缩,可怜见儿的模样叫人心软,打算过去带她进灵堂。
不想刚挪脚,她便自己故作大摇大摆地走向侍卫。
侍卫们见来者是未来皇帝,且灵堂里躺的是她哥哥,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拦住她。
他们这么一犹豫,就被她光明正大走进灵堂。
我分明瞧见她经过侍卫时捏着一把汗的表情,笑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脸上,后脚也跟进灵堂,不动声色地站在黑幕帘后露出一只眼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她双手搭在灵棺上,俯首痴看灵棺中梵锦的遗容。
大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