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这里。
蛇妖还是以她离开时的姿势趴在地上,连尾巴弯曲的弧度都没变,可见在她离开后他就没动过。
梵花再次见到蛇妖心里还是发怵、毛骨悚然,就换个方向继续跑。
等她第三次看见蛇妖,她累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这片密林有古怪,她可能掉到什么阵法中了。
不管她往密林的哪个方向跑,始终在一个圆圈上重复地绕圈,根本跑不出这片密林。
梵花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冲淡了对蛇妖的恐惧,她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等死或者等蛇妖来吃掉自己进补。
从前她一直坚信自己会死在遥儿怀里,然后遥儿给她续命,她恢复青春貌美,和遥儿继续快活第二辈子、第三辈子……如今怎么就遭了天谴,无端端掉到这个鬼地方!
放放,遥儿……她抬起手背揉揉酸涩的眼睛,肚子饿得震天响,上一顿和放放一起吃的新婚饭早不知道消化到哪里去了。
梵花摸起两片枯叶塞进嘴里,想就这么饿死算了。
上辈子活了十七年,这辈子满打满算活了六年,总共才活了二十三年,越想越不甘心,她凭什么要饿死,她还没活够呢!
爬起来吐掉枯叶,拍拍屁股,看一眼趴在地上不知死活的蛇妖,迈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
她是被猴子拿野果砸醒的,所以要返回去摘野果吃。
有蛇就有蛇,马蛋,都快饿死了,还怕个屁!
蛇有蛇妖可怕吗!
不得不说,人要是饿急了眼,真就无所畏惧了。
梵花并不担心会回不去,因为她再怎么走都是在绕圈,果树肯定就长在圆圈上的某个位置。
果然,没走多久就被她看见果树了。
看见吃的她浑身的力气就又回来了,跑到树下捡个野果,往衣服上擦擦,“咔嚓”咬一口,然后做了个和那只野猴同样的动作——吐掉。
“呸呸呸!”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么酸涩的水果,要不是猴子吃了没事,她肯定说这果子是砒霜。
唉,要饭的就别嫌馊了,我都沦落到比要饭还惨的田地,还挑什么挑,吃吧。
梵花憋住呼吸,当自己是吃人参果的猪八戒,囫囵把野果吞下肚,连吃三个才有了点饱腹感。
她坐到地上,抬头望望头顶硕果累累的果树,心想有这棵树撑着,短期内肯定饿不死,抓紧时间想出去的法子吧。
于是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没一会儿思想就开小差,想到那只蛇妖身上去了。
蛇妖从树上摔下来后就一动不动,不会死了吧?
要不要回去看看他死没死?
梵花一拍大腿,站起来弯腰在果树下又捡了几个野果,撩起衣摆兜着,走回去找蛇妖,他果然还保持着那个躺姿没变过。
她把野果放到地上,折了根长点的树枝,站在蛇妖几步开外,拿树枝戳戳他的手臂,没反应,又大着胆子戳戳他的蛇尾,卧槽,动了!
这条大约有两米长的黑色蛇尾的尾尖轻轻甩动了一下就归于沉寂,看来蛇妖没死,不过再这么让他自生自灭下去,他必死无疑。
梵花小心翼翼地靠近蛇妖,一只手举起树枝防备,另一只手把他翻了个身,露出正面。
不看蛇尾的话,这就是个受伤昏迷的小孩儿,蓬头垢发,满身泥污,细看之下蛇尾还有几处擦伤,蛇鳞掉了露出底下的红肉。
梵花心想如果自己救了蛇妖,等他醒来,应该会带救命恩人离开这片邪门的密林吧。
打定主意,她放下树枝,抬起蛇妖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从衣摆撕下一条布带,将他一头湿淋淋的长发绑在脑后,这才发现他耳廓上还有个伤口。
小蛇妖是不是和其他妖怪干架干输了,怎么把自己搞这么惨?浑身都是擦伤不说还瘦不拉几的,胸前的排骨根根分明。
她拿衣袖擦擦蛇妖脸上的血污,虽然不能完全擦干净,至少能看出个大概的容貌。
这么跟你们说吧,除了自己,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相信再过个三年五载,容貌绝对超放放赛遥儿。
梵花试着掐他的人中看能不能弄醒他,结果根本没用,又拿野果挤出几滴汁水到他干枯的嘴唇上,再掰开他的嘴,往他嘴里死命挤果汁,一个挤干了换一个。
果然应该喂他水,她看见小蛇妖的喉咙动了,微弱地吞咽嘴里的果汁。
她松口气,停下来擦擦额头的汗,回头准备再拿一个野果时撞上一双锃光瓦亮的卡姿兰大眼睛,那只将她砸醒的野猴居然悄无声息地蹲在她的野果堆边上。
梵花愣了。
猴子没想到它偷盗时两脚兽会突然回头,也愣了。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一人一猴“含情脉脉”对视了三秒,猴子拿起一颗野果塞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蹿上离它最近的一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