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花对韩小哥这位世家大族后代想当然的刻板印象大部分都是错误的,韩小哥才不是一个简单的傻白甜。
在心上人丈夫处碰了软钉子,他没有站在原地伤心地嘤嘤嘤,也没有针对齐放口吐芬芳,而是当机立断拜托身边法力无边的班若:“班若哥哥,请你施法帮封儿跟踪方夫人的马车,封儿想知道方夫人的住处。”
不容拒绝的请求语气配上“搞事搞事搞事”的倔强表情,足以说明这只五百年道行的小狐狸精彻底缠上梵花,誓死要跟她玩一玩聊斋。
搁现代,他就是一杯时刻准备着知三当三的绿茶。
当然,喜欢上一个已婚妇女实非他所愿,他目前也没有破坏心上人婚姻那么深入的想法,只是想先搞到她在北国的住处,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落脚。
班若也对梵花扰乱自己心境一事耿耿于怀,确定她是个毫无一丝法力的普通人却能徒手“攻击”自己之后,不由对这个女人在意起来。
掐诀弹出一只用法力幻化成的“万里追踪蜂”,飞向梵花远去的马车。
两人坐进自己的马车,等了段足够长的时间之后班若感应着追踪蜂的飞行路线,指挥车夫驾车,直跑到他们停车的地方。
韩书封打开车门探头一看地方,当场愣住。
他不但到了心上人住的地方,也同时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因为这里是——燕歌城港口,南汝两国皇帝的船队停泊在两个毗邻的港口上。
整片港口禁止停泊无关船只,所以方夫人和她丈夫只能是住在南国皇帝的船队上。
等等,南国前不久登基的皇帝叫什么来着?!
梵花……方花……梵花!
时间静止,终于发现心上人姓名之谜的韩书封望向南国船队的视线一下子被眼泪模糊,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喜极而泣。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住的船舱,反正等意识到时他人已经坐在敞开的舷窗前,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南国灯火辉煌的船队乐得久久合不拢嘴。
任何浅薄的辞藻都无法描述他此刻快乐的心情,心上人是南国皇帝这个身份让他之前所有的烦恼都成了庸人自扰。
汝国女尊男卑,嫁给大陆女子的汝国男子不在少数,所以爹爹和家族点头让他嫁进南国皇室当她妃子的可能性非常大。
畅想起自己和心上人婚后恩爱的生活,想到最后居然苦恼他们的皇儿该叫什么名字!
简直了,他怎么不顺便想想婚姻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一个巴掌拍不响!
何况他还是韩飞燕的亲侄子,想进南国皇宫当妃子,先问问后宫一霸——遥爷,他老人家肯不肯!
抛开骨感的现实,先让他在天上飘会儿,咱们话分两头。
班若回到船舱,脱下红斗篷,运法自眉心处召唤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净颇镜。
净颇镜浮在空中挥洒着柔和的清辉,没有镜框,形如一轮饱满的圆月。
班若站在净颇镜的光辉中唤道:“阿镜,出来。”等了等,不见净颇镜有所回应,耐着性子再唤一遍,“阿镜,出来,不要让我叫第三遍。”
平滑的镜面竟往外凸出一张人脸,人脸张口,传出空灵缥缈的声音:“何事?”
“何事?”班若冷冷重复一遍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质问,“今夜为何干扰我施法,让我的法术打偏了。”
敢情他法术打偏了不是因为苗头不准,是被“人”暗中使了绊子。
咦,这么算起来,阿镜岂不是成了南皇的救命恩人!
阿镜张口就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在里面睡觉。”
班若信他个鬼,警告道:“这里是北国,没事别搞小动作,老实待在镜中修炼。”
人脸沉默片刻,不耐烦地:“知道啦。”
镜面陷下去,恢复平滑,被班若收回进眉心。
自己这个镜灵脾气乖戾,喜欢搞些捉弄人的恶作剧,然后嫁祸给他,自己就躲在净颇镜里面假装天下太平。
今夜干扰他施法估计是来到一个新环境,感到新鲜之余恶作剧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逗留在北国期间需得看严了,免得被他捅娄子惹出幺蛾子。
坐下,抬手触摸今夜被那“方夫人”实则是南国女皇的女人碰过的颊畔。
又来了,那种淡淡的惆怅迷惘的感觉。
他不解,低声道:“奇怪,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她,可我破壳至今一直待在汝国,从未出岛,成长期间也肯定没见过她。”
苦苦沉思也理不出丝毫头绪,想到“万里追踪蜂”还趴在南国皇帝的马车顶上没收回来,干脆又召出净颇镜,让追踪蜂眼睛看见的画面传输到镜面上。
施法远程遥控追踪蜂,让它飞去找南国皇帝,他要再勘察勘察这个古怪又莫名其妙的女人。
梵花好歹是一皇帝,要这么容易让宵小探到隐私,那朝廷保护她人身安全的防线未免太儿戏和脆弱了。
所以追踪蜂飞到她的船舱外便止步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