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之州一来,阿茵早已识趣的领着周围宫人退去了一旁。
魏宝亭仍旧坐在一侧,并没有起身,听到他的脚步声,仰头看过去,“在宫里待久了无聊的很,方才见你面色不好,可是朝堂上有什么闹心的事儿?”
他站在朝阳的地方,背后尽是阳光,方才一路走来的急,额头也热出了细汗。
他不甚在意,只垂眸盯着魏宝亭看。
她今日上了妆,盘了发髻,还穿了新做的裙子,此时坐在长廊上,正如一朵灼灼盛放的牡丹花。
偏她仰头回望自己,眼睛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比背后的日光还要灼热。
谢之州坐过去,将她手里的团扇拿过来,轻扇着,清凉的风扑在她的脸上,吹的她额角碎发轻飘,他这才道:“没什么事,今日你怎么会想着来等我?”
今日在朝堂上被吵的头疼,他满心的烦躁,没想到一出门就瞧见了他,着实惊喜的很。
让他现下整个人身上都笼罩着股生机,双眼亮晶晶的。
她坐在长廊上,显然是有意要等自己的,这个认知让他欢喜极了。
魏宝亭也只是随意一问,并不关心朝堂上的事情,“你要是早早的撤了不准我出朝华宫的令,我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她轻撇他一眼,将他手中的扇子拿回来,嗔道:“我又不热,你夺去作甚?”
扇子上绣着逼真的蝴蝶戏花图,正好配她今日这身衣裳,她拿在手里只是为了好看,又不是为了凉快的。
手心一空,他无措的看她一眼。
......无论他现在的身份如何,只要魏宝亭在他的身边,他便总是下意识的去服侍她,且心甘情愿。
“之前是我不对,殿下想怎么罚我都听你的,”他挪动身子贴近她,眉眼溢出满足来,又道:“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去看花吗,正好今日我陪你去。”
魏宝亭点点头,起身朝着御花园走去。
她一只手拿着团扇,放在身前轻扇着风,而后想到了什么,偏头去看落后自己一步的谢之州。
他不知何时命令宫人拿了把油纸伞来,正打开放在自己的头顶上,遮挡了些渗进来的灼热日光。
男人穿着朝服,胸前盘龙腾云驾雾一派威严,他整个人也如同云上神仙,只眉眼阴沉冷肃,明明是该被伺候的主,却眼巴巴的跟在自己的身后来讨好她。
见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连忙扯出抹笑来,眼睛都弯了起来,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这几日,魏宝亭能察觉到男人的变化。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免得再次伤害到他。
自从与他说过几句心里话后,他的情绪也明显的平稳了下来。
且效果最大的,是她前几日从他嘴里听到了几次法师的名讳,便觉得心里不喜,她心里的大师一般是德高望重之人,哪里会出些歪门邪道的方法?
是以为了稳定他的情绪,也算是安抚他吧,便一直与他说她并不想回去的话。
也算是卓有成效。
魏宝亭也是才意识到,男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可怜的不得了,不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挑明,他就会胡思乱想,于是她停下脚步将一只手递过去,“呐,你牵着我走。”
谢之州笑开了,将她的手纳入自己的掌中,另一只手撑着伞偏向她,挡住灼灼日光。
男人的掌心发烫,几乎一牵上就出了黏腻的汗,却并不让人难受,反倒心底因为这点碰触生出腻人的甜来。
他的食指微动了一下,几不可察的动作,见她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才慢慢的将五指插进指缝,十指相扣。
魏宝亭低头,唇角翘了起来。
御花园里的花开的极好,魏宝亭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出来逛过了,虽然日头是热,但是碍不住她心里开心,拉着谢之州在园里转了好久。
后来见一朵花开的着实漂亮,又侧眸看一眼身旁俊郎的男人,伸手将花个摘了下来。
左右看了看谢之州,“你把帽子摘下来。”
谢之州瞧着她手里拿着花,心下便猜到她要做什么了,无奈一笑,将头上冠帽递给宫人,而后弯下腰,将头凑过去,还不忘吩咐一旁的宫人,“朕与公主在花园里逛一会儿,你们先去一旁侯着。”
魏宝亭等人都离开了,才笑问他:“真让我带上,就不怕被别人瞧见了?你现在可是皇上了。”
她见他弯着腰,便凑过去,呼吸都打在他的脸上,惹得男人脸颊烧红,加上日头的缘故,额上细汗都快要顺着脸颊淌落,“是皇上不假,但一直都是殿下的......小谢。”
他虽然喜欢听她唤自己的乳名,但比起乳名来,他与殿下最亲近的几年,却是跟在她身边当内侍的时候。
.....他希望自己能与殿下一直这般亲近。
魏宝亭闻言,脸颊红了下,心间似是淌进了花蜜去,连忙将手里捏着的颇是烫手的花插在他的发髻上,而后往后退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