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eph Lam,林久。
罗宝霓默默咀嚼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熟悉。
迈阿密出发,皇家影光号第一站停靠英属大开曼岛佐治城,日出落锚,傍晚启航开往下一站牙买加,邮轮吃水太深泊不了港,停在近海由小船接驳上岸。
靠港后行程自由,可自行观光,也能参加各种套装行程,这一趟本就是亲子游,罗家雇了私人游艇出海,罗家骏甚至换了潜水服亲陪双胞胎和魟鱼游泳。
怎么了?,温暖覆在手背,罗孟兰掩在遮阳帽下的眼睛盛满关心。
刚刚看罢海龟海豚,罗宝霓还没换下泳装,早上醒来便一直心神不宁,惶然无措的感觉在他出事那天也一直有,早晨,她打电话让船上的工作人员查询昨夜受邀晚宴的宾客名单。
JoJo说那人姓林。
林久,邮轮方合作当地其中一个旅游公司负责人,其办公室正在大开曼岛。
她试图抛开这些无来由的怪异感觉,那人与大开曼岛实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若他真的未死,也不可能到加勒比海来。
望着眼前无边的七哩海滩,粉沙幼如霜,椰影托在湛蓝海水中,与纽约完全是两个世界。
姑姑,我没事,只是有点头疼。
出来了就放松玩玩,昨晚跳舞那人是谁?,双胞胎唧唧喳喳了一早上圣诞爹地的事。
说到这罗宝霓头更痛,姑姑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人家肯定觉得我们一家都是怪人。,别提自己还做了那种梦,荷尔蒙失调?
水上活动考验体能,小的玩疯,曝晒一天罗孟兰有些吃不消,日影西斜,差不多要赶回码头搭接驳船。
邮轮准时启航不等人,错过时间,只能自己想办法追往下一站。
然而刚刚下车,压抑了一整日的浮动心神猛然摇曳,远远的,敞篷车身一晃而过,驾车之人着休闲衬衫,深褐太阳镜,侧影卻抓住视线。
迎著西阳最后一抹炙热,她努力张望却怎么也看不清暂止在街口红绿灯的轮廓。
看什么?,罗家骏见她还不过马路不由奇怪,苏菲和罗孟兰已经带着双胞胎到码头入口。
爹地,你们先上船,我等等就来!,冲动突如其来,她返身往路口追去。
啊?小霓......做什么?
是那个叫林久的男人吗?为何此刻连血液都颤抖?
跑过一排搭着蓝白条纹厚布雨棚的精品店,灰色敞篷车正踩下油门,一眨眼便离开路口的丽池卡尔登酒店。
林先生!......林......
海风将声音吹回脸上,追了两个转角,车影已完全消失,燃起的意志却怎么也不能浇熄,那人是为了参加昨夜晚宴才登船,今日靠港佐治城,不会再上皇家影光号。
面具下的鬼,总要看个分明才能死心。
按着纸片上抄写下来的地址,她直接在酒店门口雇了一辆车,沿着七英里海滩沿线的豪华度假酒店向南,太阳大道距离不远,十分钟也就到了,两区新式复合公寓,一楼是铺面,周围安静,日落在即,一家法式面包咖啡馆正在收店。
罗宝霓朝无光的室内张望,不知是早已下班还是根本没有开门,海湾旅游,Ocean Travel,光面白色贴纸静静在玻璃上,将她的诞影反射。
关于此人的讯息暂时只有这么多,没有私人住址和电话。
避税天堂开曼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办公室已经难得,大多注册在此的离岸公司都只是一个信箱,甚至几十个公司注册同一个地址,一些当地人以出租住址赚取一些费用。
早晨回到家,吞了两颗止疼药,勉强压制头里突突胀痛。
昨夜的女人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异样,即使两人未有交谈,身体却仿佛熟知留在掌心的触感,她的温度,她的味道,甚至,在梦里,他想像进入她深处的颤栗和满足。
空白的过去只余一片暖热海水气味,黄昏的橘影,和一个摇晃的背影。
Joseph Lam,也许是他的名字也许不是,来自于身上唯一一串数字与破碎衣袋里侥幸未丢失的一把钥匙,一个开曼岛的帐号以及一个保险箱,帐户持有人,林久。
保险箱中没有丁点线索,然而若真是自己行事,干净俐落确实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濒死未死,他在一艘夜间出海捕钓的船上睁眼,下一次清醒,已是德拉瓦州一家慈善医院。
往南方而去,寻找记忆里残留的潮热和温暖,和来不及回头的那个女人。
昨夜梦里,柔柔小波之中转身的脸若是她,说不定没有半分违和。
轰然的水花冲落咸与盐,她轻轻贴上背脊,在他的皮肤上激起一阵轻颤,他旁观自己将她压在墙上,不知为何怒意盎然,操得她哭喊呻吟,哭泣又将心底的秘密凿穿,引得自己疼痛不已。
他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晨曦中,影光号靠了港,而他依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