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鬼王有些心虚地问:“你是谁?” 她曾应召进入鬼王府中,见过鬼王,但鬼王应该并不认得她。
“你不认得我?也是,现在的你还没有帮我分魂。”
元哉向方才醒来的风滚解释:“巫后确实狡猾,她不止准备了一个灵身。现世张家村还有一个张佑北也是灵山肉身,他和张望乡再加上血庙,刚好形成了最稳固的三角阵。我本来就讶异巫后竟会为了一个赌约,放弃神识前往轮回。原来她早就把自己的真身锁进了灵山阵中,血庙作门,又有灵山作为屏障,确实很难突破。”
“从现世现在的情况来看,先神和巫后的赌约结果改变,是先神赢了。我们用红艳预留的时空通道回到了这里,张望乡和张佑北也来了。此处时空错乱,三角阵会自动将血庙引出。如果找到血庙,我们会第一时间开门。吴念和先神没有及时从幻境出来,这也就意味着……”
“意味着他们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咳咳!”风滚咳了两声:“所以当初,也就是此刻,被你们掉包的是哪一个?张望乡还是张佑北?”
林楠被身后突然出声的风滚吓了一大跳,回头更看到一群着装古怪的陌生面孔,忍不住哀嚎:“你们又是谁——!?”
红艳认出了曾经的少年斓沧,他正一脸担忧地注视着那个提问的女孩,那女孩面色苍白,应该是受了重伤。
他们在时间与梦境里多次往返,就是为了能找到巫后真身,将其顺利斩杀。当来自未来的元哉和鬼王在梦境里找到她,告诉她三角阵的破解之法并希望她配合时,红艳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个梦,以为是巫后那些古怪的话语让她浮想联翩。
直到昨晚,那个斓家的少年确实如梦境所言来到仙妓馆,用秘术置换了圣胎的魂灵——这个最后成为张家村异类,遇见周晓月的张望乡其实是——红艳望了眼牡丹的尸身。
张望乡有些失神地走到那尸身面前,与之对望。牡丹曾经,死不瞑目。
“诵咒要开始了。一旦张家村的人进行完迎圣胎的仪式,那联系三角阵三点的能量场,就将正式打开。而张望乡和牡丹一魂两端,联系过去和未来的时间甬道也会被打通。我们应该可以很快找到真正在时空中流浪的血庙,而不是它的化形。”
“找到了!”元哉急喊,脸上的一片灰败这时露出隐隐喜色。他双手挥动,抓住了疾驰时间流中的某片碎片。
刚刚的一切渐次消失,仍在半空的银色怀表上多了斑斑裂痕。
如果有人够仔细,就会发现虽然经历了一整个故事,时间也才不过流逝了几分钟。
嗡嗡声自顶上传来,怀表上的裂痕在扩大,表身震动。
吴言的心不知何时被鬼王举在手中,张家村和被同化的后村村民的唱诵透过勉力维系的时空隧道传来,穿越万年,阴森却庄严。
先知的心在唱诵中化为晶莹棱柱。突然被缚的血庙犹在挣扎,它的周身不断溢出血水,逐渐成了混沌的人形的一团血肉,心脏处迅速凹陷下一个黑色孔洞。
怀表的鸣叫开始刺耳,裂纹附近的银色碎片纷纷下落。
怀表即将破碎。鬼王将化为棱柱的先知之心狠狠掷入血庙身上显现的孔洞。刹那间,万物止息。
所有声音仿佛陷落真空之中,众人只能看到头顶着的那片天风云盘旋,被吸往往更高远更深处的黑暗。
鸣声大作。
5,4,3…
黑暗中突然跌落两道红色的人影。
“盘古——!”
“卯榫——!”
2,1。
怀表的指针走完最后一秒——怀表破碎,天地阖,幻境消。
倒地的盘古一脸血污:“巫山幻境里的张家村遗址果然是四境的联结点,咳咳…西域和南海的封印破了,通道已开。”
跌落在盘古一旁的卯榫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扭曲成诡异形状的右手,她抬头望着远去的大雁,想到幻境里吴念最后对她说的那些话。
“卯榫,我记得我死了三次。第一次是被车撞,警方的通告里写了我是自杀。第二次因为你们的计划复活,也循着你们的计划死了,但我很开心。我竟然可以亲手触碰到这本来只在梦境里存在的世界,虽然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你们会找上我,但我真的很喜欢这份礼物。”
“现在是第三次,其实我觉得这次不是死亡。留在幻境是我的选择,卯榫,这是我的新生。”
“以前我总觉得身处的世界过于平淡,自己活得像一只背景版里的蚂蚁。不过我也很努力的活过,我觉得此时此刻,可以算是对我努力的奖赏吧。毕竟讲道理,我可没有长了一张女主脸。哈哈,也难得你们能找到我。”
“虽然现在知道了,梦境里我的回忆大多都是幻想,我既没留过学,也没有个好友叫林楠,戈壁我倒是真的去过,那次毕业旅行我还捡回来一颗风滚草的种子呢,就是怎么种都不发芽。不过,我还是要抱怨一下,这什么梦的也太俗气了吧。开局滚床单,还暗恋,还附身,我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