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邪气——
挥毫泼墨后,文闲君给他和自己都饮下了一碗奇怪的汤药。鹤心喝完便开始眩晕,迷瞪之间,看到文闲君一手拿着朱羽的帕子,一手按在他身上,嘴中念着什么奇怪的字眼词句。
一股仿佛将他劈成两半的刺骨剧痛贯穿全身,鹤心感觉腹中瞬间鼓胀,随即晕倒不省人事。
“我已经用法术将他的魂魄移入你的体内。”文闲君递给他一杯热茶,回答道。
鹤心闭眼感受,果真感到体内还有另一个心神的存在。鹤心丝毫不怀疑,因为凭借他与朱羽的熟悉,他立刻就确定,这的确是朱羽。
“他为什么……不说话?”鹤心等了许久,另一个灵魂都没有回应。
“我说了,他毕竟只剩一抹残魂。纵使移入你的体内,也并非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神智。不过不必焦急,你先安心休息。”
“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出现。”
文闲君说完,便叫来小童吩咐他为鹤心收拾打点。鹤心疲惫,吃了点清茶淡饭就再次沉沉睡去。
小童推着文闲君回了府邸另一边的书房内,将他送入房间后,恭敬地关好门离开了书房。
听到声响,一只雪白的猫咪从屋内跑出来,蹦到文闲君的膝盖上,亲昵地蹭着他的手。
一道慵懒迤逦的声音传来。
“今日你的动静可真不小啊,文、闲、君?”
文闲君转身,又一个男人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对着这不速之客,面不改色地反问道:“为何把它也带出来了,国师。”
“哈哈,生气了?”国师一身紫衣,戏谑地走到文闲君对面,在椅子中懒懒窝下。
俊美无俦的五官洋溢着的淡淡愉悦,在搜寻不到文闲君有羞恼的迹象后,转为了无趣的讪讪。
“你好不容易回一趟京城,自然要带它出来见见主人啊。”国师把玩着手中的骨扇,漫不经心地继续说:“倒是你,为何要帮那对双生子?”
文闲君不回答,只是低头给怀里的小猫梳着毛。
白猫乖巧地趴在他的膝盖上,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那小鬼头悲极失了理智,一时没能察觉。一体双魂,这可是极尽阴邪的逆天之法。要我说,与其余生和别人共用身体,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死了……况且,我怎么没看出,你是舍己为人的大善人啊?”他眯起狐狸眼,上下打量着文闲君。
“国师是在暗示,我派人杀了那少年?”文闲君微笑,双眼璀璨似明珠,“你想多了。他们受害的确是偶然,淮阳楼的楼主派了手下装成强盗,争执中不慎夺了那少年的性命。”
“不过我也承认,我帮他们是存了私心的。”
他的语气歉然,唇角掀起柔和的弧度,看着怀中的小猫。
“这也是为了我……和她……”他慢慢说着,手下力气似乎过大,抓疼了猫咪。白色小猫尖锐地叫了一声,挣脱了他的怀抱,跑入院子中。
文闲君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上面被小猫爪子划出一道细细的红痕。他弯眉温和地一笑,收回了胳膊。
它似乎跑到小童身边,少年脆生生地喊道:“啊,猫主子,快回来!”
书房内,国师撤下了懒散的表情,垂下眼眸:“那这么说,果然……”
“怎么,我还以为,国师早就知道了?”
文闲君噙笑着看他,表情和善。
国师却觉得,背后流淌过一股寒意。他扯动嘴角,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在心中暗暗地腹诽:果然,不管和这个男人认识多久,他都看不清他。
……
朱羽和鹤心被赶出茶馆的事,也很快传到了斐一耳中。
江之邺为她安排了几名精心挑选的暗卫,替她探听情报。几人皆是江家收养的孤儿,从小训练,忠心耿耿。
当然,是对江之邺忠诚还是对她忠诚,有待商榷。
斐一现在还鲜少动用他们,其中一人被她派去察看朱羽和鹤心的近况,每月向她汇报一次。这暗卫平日会假扮成茶馆的熟客,在茶馆中点一壶茶水坐上半个时辰。
这个月再去时,双胞胎居然已经不在了。
向老板打听,对方也只嫌晦气般摆摆手,说被那二人瞒了他们的出身,让那等腌臢人在这做了那么久的工,已经赶走了。原本冲着这二人来的熟客们也纷纷销声匿迹,原本繁盛的茶馆生意,霎时就恢复了原先的平平。
暗卫再去追查双生子的踪迹时,只打探到百姓的传闻,说那二人运道不好碰上了抢劫的。
斐一听完,沉默了许久。
她派了这暗卫去看他们,只是希望朱羽他们能在京城中过上安稳的日子,不至于流落街头。
可是这人——
“你是不是觉得,朕派你一个武艺高强的暗卫探听两个少年的消息,委屈了你?”
女皇坐在书桌前,嗓音轻柔悦耳。
暗卫却“唰”地流了一后背的冷汗。他没想到斐一居然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