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健康平安啊。
我会一直一直在想你。
然后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厌烦这段记忆。
我没有放不下你,没有无能为力,也没有此意难平。
褚怀希腿好的差不多了,就把拐杖借给她,又自告奋勇要送她去医院,翁沛不想让他跟着,说自己又不是不能走路了,坐公交车去就可以。
但是这小少年驴脾气,说出口就一定要做到,硬是跟着她上了公交车。
正值下班晚高峰,车上人不少,他们俩只能挤在车门处。
公交车车门关上的时候,褚怀希伸出手臂将她揽住,往自己站着的地方带了带,免得她被车门夹到。
翁沛举着手机和陶珞发信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她知道这几天他都在医院,就托他提前替自己挂了号。
公交车经停C大第一附属医院站,她透过玻璃门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陶珞站在车门口。
翁沛把拐杖还给褚怀希,单脚跳着靠近后车门。
陶珞伸出手,稳稳接住了从车上跳下来的她。
公交车很快又开动,车窗后面的褚怀希挥手和她告别。
陶珞扶着她蹦蹦跳跳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走太慢了,待会儿医生该下班了。”
翁沛有点不好意思,结果更不好意思的事情下一秒就发生了——大庭广众之下,陶珞微微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陶珞做事基本不会陈述理由,她又行动不便,只能由着他抱着穿过人群。
进了门诊大楼,八卦群众好奇的目光就没有一刻不落在他二人身上。
服务中心的小护士一看见陶珞就脸红,今天看见陶珞抱着个女人走进来,脸是一忽儿红一忽儿青,唱京剧也似,精彩纷呈。
填好了病患个人信息,她立刻转头对陶珞说:“我要自己走上去。”
陶珞无所谓,问道:“有轮椅也不坐?”
“……那还是坐吧。”
这脚崴得还挺惨烈,脚踝处肿起了老大一个包,乌青乌青的,跟武侠剧里演的中毒情况一样,具有强大的视觉冲击力。
门诊医生给她进行了消肿处理,给了她一个冰袋敷着,就下班去吃午饭了。
翁沛躺在病床里,一只脚搁在升降板上,举着手机在给林影互发消息。
林影今年暑假跑去东南亚当对外汉语志愿者,晒得皮肤都黑了一个色度,叽叽呱呱跟她语音半天,无非是那里太阳真的很晒,水上集市很热闹,菠萝芒果吃到不想吃。
翁沛看她发过来的一张张阳光充沛的图片,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傍晚陶珞来带她回家,顺理成章地回到他家。
她瘫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陶珞洗手作羹汤,偶尔路过,还会给她更新几样茶几上快吃完的小零食。
翁沛震惊:“你连QQ糖都有啊,学长,你平时在家里偷偷吃零食的吗?”
陶珞说:“凑单买的。”
娱乐节目将近尾声,陶珞走过来,伸手拨了拨她的低马尾辫:“吃饭了,我用你送的蛤蜊炖了清汤。”
翁沛仰起头:“蛤蜊?这个煮之前要去沙子的,我忘记跟你说了,你昨晚是把它们放在水里吐沙子了吧?”
陶珞盯着她看,忽然就笑了一下,俯身亲了亲她。
“我知道的。”
这个夏天的补习班结课的时候,大红花补习机构的老板邀请师生们去海边大排档喝酒撸串。
喝到深夜,醉酒或不醉酒的人们陆续离开。翁沛坐在原处等褚怀希,这少年看着文文弱弱的,喝起酒来千杯不倒。
翁沛一开始想着得送他回去,等得久了就发困,坐在椅子上打盹。
褚怀希去解手洗脸,回来时清醒了点,看见照明灯下她独坐的身影,鬼迷心窍地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翁沛转头看他:“你好啦?我给你叫车,你回家去吧。”
“小沛姐,”褚怀希感觉自己脑子里可能塞了酒精棉花,又醉又闷,“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啊?会成天想着她吗?”
翁沛醒悟过来:“你谈恋爱啦?”
褚怀希摇摇头,很难过的样子:“没有,我表哥说……我这叫单相思。”
“这样啊,那还是收心好好读书吧,”翁沛有感而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早恋的下场一般都很惨,像我这样。”
褚怀希迷茫道:“……陶珞哥哥对你不好吗?”
自从上次医院见过面后,褚怀希就得知了陶珞的存在。
“不关他的事,”翁沛说:“今年好好努力,考个好学校。”
褚怀希盯着她的脸:“我说了,我想考你所在的大学。”
她闭上眼又睁开,嘴唇是酒色熏染过的水润红嫩,在他眼前一张一合:“那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