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索昏迷了两天两夜,终于在第三天清晨转醒。
他醒过来的时候李君宁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立刻按了铃,转身去叫外头的人:“宴哥!小索醒了!”
然后祁宴推门而入,电话还挂在耳边,匆匆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祁索戴着氧气面罩,眼睛很肿,没办法睁开,只能微眯着看面前的两个人。
然后是兵荒马乱的检查和换药,李君宁用棉签蘸了点水给祁索喝下,祁索才缓过来一点,他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身体一时吃不消。
祁宴也吓坏了,平时神出鬼没,这几天却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医院里,李君宁附在祁索耳边说话,“果然是宝贝弟弟,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宴哥这个样子,胡茬都出来了。”
祁索动了动,祁宴知道他有话说,走近了些,“想说什么?”
“舒…”
祁宴蹙眉,他太了解祁索,一眼就看穿祁索想要问什么,“放心吧,他没事。你好好养病就行,不用关心他了。”
祁索的眼神暗下去,李君宁看着两人气氛不对,缩了缩脑袋,主动圆场:“叔叔阿姨待会就来了,我在这陪着小索就行,宴哥你不是还有事情吗?快去吧。”
祁宴瞥了李君宁一眼,又确定祁索真的稳定下来后,才说:“那我先去一趟公司。”
“拜拜宴哥。”
祁宴临走到门口,又转身,指了指祁索。
“老老实实待着。”
李君宁嘿嘿笑着,帮祁索答:“小索知道啦,放心吧哥。”
祁宴这才走了。
李君宁看着祁宴关上门,一下子窜到门边,确认祁宴走远了,才贼兮兮地凑近祁索,“小索,舒家完了,你知道吗?舒柏池全招了,现在媒体报道纷纷扬扬,连你嫂子在舒家被虐待的事情全都被曝出来了!”
祁索一下子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李君宁。
“舒家真不是东西!表面上做着善事,私下里却禽兽不如!嫂子那么好看,却经历了这么多,宴哥这几天情绪一直不好,又不敢离开你,估计心里担心死嫂子了,你一醒我就立刻让他过去。”
李君宁还在祁索面前义愤填膺地斥责舒家的诸多罪行,但祁索只觉得众人不过是踩在了舒家坍塌过后的废墟上而已,那些舆论轻如鸿毛,无济于事。
那些伤害已经真实地发生在了舒柏亭身上,就连自己也……
“君宁,”祁索叫他,李君宁收了声,看着祁索,祁索问他,“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
“啊,好,打给谁?”李君宁从兜里掏出手机,听到祁索报了个号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李君宁拨通了电话,然后祁索闭上眼睛,耐心地在等电话接通,电话响了很久,李君宁以为不会再接通了,听筒里却传来一声“滴”,然后是一个冷清的男声:“您好。”
李君宁将电话递过去,“通了。”
祁索听着那边的声音,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说:“是我。”
舒柏亭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松弛了些,似乎放下了心,没有刚才那么冷了:“醒了吗?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你…还好吗?”
舒柏亭从前做事雷厉风行,打电话或者发消息都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但祁索醒过来后给他打的这个电话,问的每个问题舒柏亭都要停顿很久,才回答:“我也没事。”
祁索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对舒柏亭说,临到口又咽下去,不知道怎样开口才好,舒柏亭沉默片刻,问他:“还有事吗?”
他站在搬空的办公室里,从落地窗外俯瞰,城市繁华,他身边空无一物。
祁索显然是有话要说的,舒柏亭也很有耐心地等,直到那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小索?”
是李君宁。
然后李君宁的声音消失了,祁索的声音传来:“可能…有些事。”
舒柏亭握着手机的手骨节用力得发白,手背上青筋凸起,没有戒指,只余下淡淡戒痕,他听到祁索说:“你过来吗?”
“……不是有人在你身边吗?”
祁索干笑一声,“你知道我的意思。”
“祁索。”一扇窗没有关好,外头有风灌进来,掀起舒柏亭衣角,把他披散的长发吹乱,舒柏亭打断祁索,“我准备走了。”
祁索的语气急促起来:“走?你要去哪儿?”
“舒家已经没了,我的目的达到,按照协议,我会把公司还给阿宴,跟他离婚,不会再回来。”
“况且我在舒家的遭遇人尽皆知,我很厌倦再顶着他人的目光生活,我想重新开始。”
舒柏亭的视线被自己的头发遮住,他从前为自己无法反抗,只能顺从舒柏池留长发而感到痛苦,发誓等到舒柏池被自己扳倒的那天,会将留了这么多年的头发全部剪掉。
但是他总是想到祁索闭着眼睛吻过自己头发的模样,又觉得祁索喜欢的话,留着也没有关系。
祁宴说得对,如果他真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