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索没想到,舒柏亭要带自己去的“餐厅”竟然是当地岛民的家里。
海岛旅游业发达,当地很多居民会在自家开餐厅,但在祁索的印象里,舒柏亭是只会坐在干净亮堂的高档餐厅里,而不是油腻的小馆子。
舒柏亭点完了菜,看了祁索一眼,问他:“怎么这副表情?不喜欢这里?”
祁索摇头,“只是有些意外,你会带我来这里吃饭。”
舒柏亭给祁索倒了杯当地的花茶,祁索一边喝一边环视了周围一圈,这家人将自己家打扫得窗明几净,视野开阔,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舒服,厨房距离餐厅不远,他们坐在这里就能够闻到食物的香气。
没等多久菜便上来了,屋主的孩子帮着一起端菜,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屁股后面还跟着更小一些的小女孩,小女孩缩在哥哥身后,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停在舒柏亭身上。
舒柏亭正给祁索夹菜,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捉到了小女孩的眼神,对她浅浅一笑。
小女孩见舒柏亭对自己笑,脸马上红了,害羞得立刻转身跑开。
祁索为证明自己真的喜欢舒柏亭带自己来的小馆子,将点的菜全都吃干净了,肚子撑得动弹不得,坐在椅子上发饱呆,舒柏亭看了祁索一会儿,提议说当地会酿一些果酒,可以带一些回去睡前喝,祁索应下来,舒柏亭便起身去和屋主交涉。
屋主答应卖给他们一些,带着舒柏亭到后院去取酒。祁索等了一会,便有些坐不住,看了一圈,发现躲在厨房门口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小女孩,便招了招手让小女孩过来。
小女孩却躲进了厨房里,过了会再出现,手上多了束五颜六色的野花,慢吞吞走到祁索面前,递给祁索。
祁索接过来,揉了揉小女孩脑袋:“送给我的?谢谢你。”
“大哥哥,送给你花,你能把这个给另一个哥哥吗?”小女孩另一只手变出一枚草戒指,递到祁索面前。
祁索接过来,放到眼前端详,唇角上扬看着小女孩问:“你喜欢他吗?”
小女孩点头。
“我也喜欢他。”祁索笑了,将戒指收到口袋里,“你自己编的?能教我编一个吗?我也想送给他。”
小女孩用一种“你也很有眼光”的惺惺相惜之眼神看了祁索一眼,然后拉着祁索到后厨去,从桌上抽出几根草叶,手把手教祁索编起戒指来。
祁索从未接触过这些,但上手很快,小女孩教了他几次后,祁索便编出了一个结实的草环。祁索这边刚编好,就听到舒柏亭回来的声音,便和小女孩道别,走到了餐厅去。
小女孩缩在门边,看到祁索叫了一声“舒柏亭”,与自己父亲交谈着的漂亮男人便笑意盈盈地看向他,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女孩父亲看到了,问:“这位是您的弟弟?”
舒柏亭搭着祁索的腰,自然而然地说:“是恋人。”
祁索耳根有些红,舒柏亭接过酒便带着祁索往门口走,祁索把手心的草环递过去,和舒柏亭说了句什么,舒柏亭便朝小女孩看过来。
小女孩对上舒柏亭视线,脸又红了,舒柏亭又对她笑了一下,很浅淡的一个笑容,接过戒指放到自己外衣口袋,揽着祁索离开了。
他们俩没有开车,沿着马路往回走,夜晚的海岛静谧安详,空气里都是海水的味道,祁索和舒柏亭牵着手走路,海风卷起他的衣角,月光在祁索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舒柏亭看着前方,突然感觉被拽了一下,侧头看向祁索,祁索俊朗的脸在他视线里放大,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舒柏亭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感觉手被祁索抬起来,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
舒柏亭睁眼。
祁索低着头,给他戴上自己刚才编的戒指,有车打着灯路过,照亮两人,也照亮舒柏亭无名指上的戒痕。
祁索编的戒指小了写,卡在第二个指节,他看到那道戒痕,怔了一下。
戒痕是长年累月戴着戒指留下来的,在祁索的印象里,舒柏亭很少取下他和祁宴的婚戒。
虽然知道舒柏亭与祁宴没有感情,但看到那道戒痕,心头那个“偷”字却始终跨越不过。
“好像编小了…算了,回去再买一个好了。”祁索说着便将草环脱下来,捏在手心里,舒柏亭叫了声“小索”,祁索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
明明知道那代表不了什么,但看到还是会感觉心里不舒服,很不安。
不是对舒柏亭,而是对那段时光。
舒柏亭紧了紧牵着祁索的手,没再说什么,祁索跟着舒柏亭亦步亦趋,心里暗自责备自己,不过是想搞一次浪漫,怎么就将气氛搞砸了呢?
祁索向来不会掩饰自己,高兴便是高兴,难过便是难过,没有表演天赋,舒柏亭知道祁索回去路上的情绪不高,祁索进了门立刻要上楼洗澡,被舒柏亭叫了回来。
舒柏亭从杂物箱里翻出一截鱼线,向祁索伸手,“戒指。”
祁索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