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竟然还能腾出另外一只手, 没完没了的在他身上揩油。
“萧繁, 你等、等一下, ”青年动作不算温柔, 沈沐左侧腰/窝被掐的有些痛,环着萧繁脖子的手轻轻捏了下他脖颈后恻,“......让我喘口气。”
身形一僵,唇瓣恋恋不舍地从紧贴的双唇上离开,萧繁依旧粗声喘息着,胸膛急促起伏,冷白如瓷的面庞上, 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额前满是细汗。
抬袖替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沈沐仰面躺在竹床上,身上素白的纱衣皱巴巴的,轻皱眉头有些担忧,“萧繁, 你头疼不疼——”
“你哭了?”
干燥温暖的指腹蹭过眼角泪痕, 青年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沙哑的不像话;沈沐见萧繁眼角暴起的青筋久久不退, 轻声解释道,“没, 就是有点心疼你。”
也有点感到抱歉。
“头疼的话睡一会儿,”这处宅子才命人收拾过,基本的生活用具十分齐全;沈沐顺手从床头抽来一个长形软枕, 放到萧繁身边轻拍两下,“醒来就好了。”
话音未落,就见脸色才稍有缓和的萧繁黑眸一闪,带着些许不安,一脸警惕地盯着沈沐,骇人的沉沉低气压又卷席而来。
“我没骗你,真的不走,”无奈地轻叹一声,沈沐垂眸瞥了眼身上不成模样的纱衣,连腰带都不知何时又被拽开,有些头疼道,“而且我这副模样,怎么出的了门。”
在软枕上躺好,萧繁依旧不肯闭眼,充血的眼底已满是疲惫;怕沈沐躺着不舒服,便将人往床内侧搂了搂,嘴硬道,“......孤不困。”
“是我困,你陪我一会儿。”
这床并不宽敞,躺下两人后余下的空间已经很有限;沉吟片刻,沈沐将落在一旁的腰带拿起来,垂眸默默用腰带一侧在手腕上打了个结,然后将玉带另一头交给萧繁,轻声道:“这样你总相信了吧。”
接过腰带端/头,青年迟疑地抿了抿湿润的唇,缓缓闭上眼睛。
等人呼吸完全平静下来后,沈沐才得空去想今日都发生了什么荒唐事,才能让萧繁情绪失控到头疾再次发作。
方才青年说话时,几乎是用尽气力地低声嘶吼,有些词句沈沐其实听的并不太清,只知道萧繁情绪失控的原因,大概是错以为他离京是为了逃走。
可他不是离开前特意叫阿青去送了奏折么?难道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腰间一沉,萧繁沉甸甸的手臂突然搭了上来,被迫打断思绪的沈沐抬眸看了人一眼,替他将鬓角散落的一缕碎发拢到耳边。
以往头疾发作,这人从来从来记不得自己耍过流氓揩过油,若是这次还记不得——
“......那我就真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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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的绿洲十里少有人来,成片的竹林环绕包围,放眼望去皆是碧青水绿,实在是颐养生息的好去处。
竹林最深处有一户人家,宅府大门旁停靠着两只马匹,还有一棵通天的绿叶歪脖子树,枝桠肆意横生。
双手抱膝,阿青默默蹲在一人粗的大树根旁,往日满是笑意的粉嫩小脸耷拉着,眼尾泛红,看着可怜兮兮。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在萧繁阴沉的脸色中,确信自己应该给他家大人惹了不小的麻烦。
脑袋埋进膝盖里,阿青又害怕又惭愧地轻轻抽泣一声,耳边突然想起长靴踩碎地面枯叶的细碎声,轻颤的肩膀一顿,缓缓抬起头来。
仰头看着被他缠了一路的靖谙,阿青委屈地撇撇嘴,带着哭腔吸吸鼻子,声线软儒儒的,“.......你怎么不进去守着陛下呢。”
“附近无人,”黑衣青年自上而下俯视着他,黑眸无波无澜;片刻后他突然开口,“为什么哭。”
哪壶不开提哪壶,阿青鼓着腮帮子憋红了脸,委委屈屈地看了眼靖谙后,又想将头埋进臂弯里,闷闷道,“因为我闯祸了。”
头顶上方传来沉沉一道嗯声,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靖谙从腰间挂着香袋中摸出一块方糖,伸手递过去,
“别哭了,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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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是被飘进屋的竹香勾醒的。
他昨夜其实休息的很好,只是被萧繁那一顿亲的身上发软用不上力,在榻上懒懒歪一会儿便沉沉睡过去了。
醒来时身边已是空荡荡的,身上盖着萧繁赶来时的那件披风,上面还能隐隐闻到熟悉的幽幽檀香;只是腕子上的束缚已然不见,腰带静静躺在枕边。
撑着床榻起身下床,沈沐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摸出门,靠着门框懒懒喊了声萧繁的名字。
青年自远处款款而来,一身朝服将他肩宽腰窄的身形勾描的淋淋尽致,他手中拿着那把随身携带的银刀,来到沈沐身边前又稳稳收回袖中。
“你去竹林做什么?”沈沐见他脸色比来时好了太多,高悬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头不疼了,我们便准备回京吧。”
“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