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汶開著車快速穿梭在夜晚的倫敦街道。
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幾乎是落荒而逃。
白明月給他的影響太大,大到會影響他想做的事。
那個吻電擊般提醒他許多事。
某次的攀爬高山活動,他因為高燒不退在山腳下營區放棄繼續上山攻頂,在下山路途體力不支,借住過夜的簡陋寺院裡僧人聽見他做噩夢的喊叫聲響徹寧靜山區,口中說著隨從聽不懂的語言。
隔天一早,僧人在以傳統方法醫治虛弱的他時看到他身上胎記,透過懂當地語言的登山嚮導翻譯和他談話,告訴他僧人們信仰的宗教關於前世今生的說法。
表面上他不相信,心裡面卻動搖。
或許他真有前世記憶。
出生時無論瞳孔顏色、髮色、膚色,都跟其餘的兄弟姊妹不太一樣,雖說是同父異母,但父親其他妻子和情婦裡也有人有西方人血統,小孩裡卻只有他像母系西方人,可是他和母親相似度不高。
他小時候很愛畫畫,但畫的圖案卻令媽媽不安。都是關於戰爭。
在沒有參考任何資料之下,年幼的他還能畫出非常精確的歷史上多個朝代戰爭圖畫。
王室的大圖書館裡面有許多相關歷史、戰爭、藝術、繪畫書籍,從小父親就特別要求皇宮讓他隨時可以進去。
也因此長大後他對收集各種古老畫作和物品充滿興趣,對繪畫和古物也稍有研究。
而就像看電視般,他的大腦在睡眠時不時會閃過前世的記憶片段,最令幼小的他感到恐怖是關於臨死記憶的惡夢。
從小就常常做惡夢,醒來時大叫。媽媽總是安慰他,那不過是惡夢,但他總是嚴肅地反駁:「那真的發生過。我死了!」他也不懂自己當時為何會那麼說。
白明月打開筆電裡儲存的音樂和檔案。
音樂在室內流瀉著。
筆電桌面加密檔案夾中是她在筆電裡文字檔詳細記下王妃和其身旁人們的個性和喜好,幾乎跟寫日記一樣,每天發生的事情她都會大約記下,註記對方的衣著、處事風格、待人接物。
其中包括沙爾汶,不過絕大部分還是空白。幾次交手沒能給她多少資訊,旁人對他的描述都差不多。
她翻閱過關於他的資料,可是不能說是詳細調查過他這個人,畢竟中東國家王室人口眾多又神秘,所以她現在算是進行另類的田野調查。
拿咖啡倒在他身上是為了測試他的反應和接近他的手法。
當然這很冒險,不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有點效果。
她還滿喜歡王妃,不過王妃手下有不少人對她不友善,這也難怪畢竟她是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外國人。
她也感覺現任溫和派中年王儲身旁很多人事實上比較支持年輕強硬派的沙爾汶。
據說沙爾汶收藏眾多,也是她想看的,到頭來她還是在拍賣界工作多年,對藝術品有著熱情。
她看著一旁廚房牆上掛著的烹飪用大馬士革刀面上面的花紋。
藝文界盛傳沙爾汶持有傳說中的大馬士革劍,這種古代劍以鋒利和堅硬而聞名。在很多傳說中能夠輕易的砍斷其他的刀劍,甚至能夠砍斷岩石,除了有異於別劍的鋒利,還有另外一個傳奇特辨識點,就是平整卻奢華的花紋。
「早安。」白明月把寫上每一位蒂納王妃身旁工作人員名字的外帶咖啡紙杯放在休息室桌面。
「妳還真有心。」正在整理蒂納王妃私人物品的金髮私人助理拿起自己名字的杯子:「王妃在她辦公室。今天心情不太好噢。」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啦。」白明月走到角落鏡子前檢視自己儀容,拉好肩上名牌鏈袋包,拿起沒寫名字但畫著王冠的紙杯,和畫著月亮的紙杯離開休息室走進大辦公室。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被拍賣公司開除之後,她現在更懂得如何應付職場人士。
英國時裝周大概是蒂納王妃擔任知名時尚雜誌阿拉伯版編輯的第一個主要任務。
王妃原本就有各種助理,加上也會跟隨主人出國的僕佣,龐大的排場簡直令人目瞪口呆。她雖聽說過阿拉伯半島上流社會人士奢華生活與刻板印象大不同,真正看到仍然不敢置信這世界上竟然有人這樣生活著,阿拉伯的宮殿豪華程度大概不是她能想像的。
她只負責雜誌編輯助理工作,和她以前工作有些不同,但她原本就很熟悉時尚產業,在拍賣公司她隸屬於精品拍賣部門,也參與編輯拍賣型錄和名冊,對這類平面媒體不能說完全不懂。
沙爾汶坐在大使館他向來使用的辦公室裡,眼前的文件他首次不感興趣。
那個女人的影像鬼魅似地纏繞著他。
關於她的一切資訊少得可憐。
各國情報單位沒有任何關於她的特殊資訊,能出具的只有出入境證明和身份文件與學歷證件,單純得不符合她的形象。
她之前的工作是在國際藝術品拍賣公司,不過她的學歷與藝術完全無關,而是去上過拍賣公司課程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