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句:“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我和其他人会一直等你们。”
王准点头,“去吧,带好路,记得提醒大家小心。”
吕旺抹了抹眼泪,就冲到前面队伍去了。
王准回头见蚩族人还没追上来,背着何崇进了旁边稀疏的树林里。
他把何崇放平,自己倚着树干,借着草丛的遮掩,很难发现这里有人的痕迹。
他见何崇没有一点反应,伸手试了下他的额头,全是湿漉漉的冷汗。
王准思索片刻,又给他伤处敷了药,包扎好。做完这一切,他似乎能听到蚩族人的脚步声了。
他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所有蚩族人经过,又给何崇擦拭了额头。
何崇一直没有再醒来,王准十分担心,瓶里的药所剩不多,他不知道天亮之前,何崇能不能醒来。
他倚着树干假寐,偶尔睁眼看看依然昏迷不醒的何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准再次睁眼时,把所有的药粉都倒在伤口上,他绞尽脑汁回想,在军营时,军医告诉他们的那些常见药草,哪些止血,哪些止疼。
他一边回想,一边扒拉着草丛,直到眼前忽然一亮,他看到了那种对叶生的植物,忙上前采了。他不敢离得太远,就在树周围的草丛里继续寻找。
待他找了四五株药材回来,准备揉碎给何崇吃下去的时候,猛然发现,何崇不见了。
王准愣在原地,他没有走多远,这里也没什么敌人,何大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难道是乌神山的神族显灵了?
94-后事
净台阁里,柳绡双目无神地看着梁尘,方才他说了许多话,但是她都没听明白,什么狼群、衣裳、深渊的,他到底在说什么?
梁尘走到柳绡眼前,单膝跪在地上,“绡儿,对不起,是我的错,何崇他……回不来了。”
“为什么,他去哪里了?”柳绡喃喃问道。
“他……他,”梁尘只觉得有什么堵在喉间,他闭了闭眼,狠心道,“绡儿,为他准备后事吧。”
“你是说,”柳绡眼珠动了动,“他死了。”
“……是,”梁尘咬咬牙,“他在逃走的路上,与狼王决斗,受了重伤,后来为了不连累同伴被蚩族人发现,他坠下了深渊。”
“他还在深渊里吗?”柳绡轻声说着,“那里是不是很黑,他会不会觉得冷……”
梁尘低着头,没再说话,柳绡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办后事……就像宝姨那样,是吗。”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那他的人呢,他人不在,棺材里要装什么?”
“有人在悬崖边发现了他的衣裳,已经送回来了,我们为他建一座衣冠冢。”
“在哪儿?”柳绡平静地问。
梁尘看了看平安,平安转身端来一个盒子。
柳绡过去打开一看,一件脏兮兮的上衣,身侧已经被撕烂成布条,沾在上面的血已经凝固,摸上去硌手,但她还是死死攥着。
“原来夫君真的抛下我了。”柳绡喃喃说了句,才转向梁尘,“梁公子,你能帮我吗,我想好好给夫君送行。”
梁尘忍住眼角的热意,起身握住她发凉的手,重重说道:“绡儿放心。”
就在落霞镇上何家布置灵堂的时候,给何岩的信已经托人送出。
一向安静的何家院子里,来了不少帮手,有胡爷派过来的,也有庄子上李管事带来的人,梁尘也在,平安指挥着大家注意这注意那。柳绡有时也出来看看,但大部分时间,她都守在灵堂前,燃香,烧纸钱,或者不知疲倦地擦拭刻着何崇名字的牌位。
除了行动略显迟钝,她看上去就跟平常一样。
远在祥城的何岩正忙着配药,在收到关河县管事送来的信时,愣在当场。
大哥死了?!他怎么会死呢?
当付成来找何岩时,就见他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院子里。
“何岩?”他喊了句,走上前,一巴掌拍上何岩后背。
何岩身形微晃,抬头看了看他。
“药配得怎么样了?”付成没察觉何岩的异样,笑着问。
“付爷,我要回关河县了。”何岩声音冷静。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家中兄长去世,需要我回去料理后事。”
付成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付爷,请您转告那位公子,药的配制要延后。”何岩把手中的信折好,收回衣袖。
“因为事情紧急,我不便在此久留,这边店铺的事我会交给可靠的伙计,一切等丧事结束后再说吧。”
“令兄的死是……”
“他负责的船队出了事,最后他也没能回来。”
付成隐约想到什么,但是一时没想起来,只肃穆地道了句:“节哀顺变。”
何岩点头,“望公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