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天地之间无遁身之处,至于虚无幻境,有风佛过又有雨落下。似梦似醒间有人抱着我的身躯呢喃,说的什么听不大见,手掌反复的抚慰着我的脸和头发。
? 待我醒来时已经是三日之后,入眼的便是马车里的木质车顶。躺的时间久了身子也酸疼不堪,只是轻微的动弹几下,整只胳膊就如同麻痹一般。恐怕这三日里没少被灌药,舌根都是苦的,喉咙里也是被撕开似的疼。等着身子的酥麻劲过去,才缓缓侧过身子去,闻人隼正躺在一边吓了我一跳。估计是听见响动,他刚好缓缓睁开眼,大抵是这几日没睡什么好觉,眼睛里尽是一片火烧似的红。见我醒了他立刻坐起来,拿过一旁的水袋喂了几口水喝。抱着羊皮水袋猛灌了几口,这时身子已经恢复知觉能坐起来了。我靠着车壁撑起身体,闻人隼取过帕子给我擦了擦嘴。
? 现在应该是深夜,外头听不见蛮子划拳喝酒的声音,马车里留了一盏灯,将闻人隼蹙着眉的脸映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嘴唇都被擦的通红他也没有停下,我只好一把按住他的手腕。高大伟岸的身躯贴过来将我揽进怀里,这才发现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 “别再这样了,君九…”
? 手掌抚慰着我的肩头,又像是在安抚他自己。
? “那是你父亲赐给你的人,不管怎样这种时候都不能出事…”
? 如卓敖所说的,北凉王还未将大统正式传给闻人隼,甚至都还没有认他。闻人隼一次两次的跟北凉王讨要男人,若真有心要他承大任,怎么会不担心子嗣的问题。要是北凉王撑得到闻人隼让那蛮女怀上孩子,北凉的未来估计也就定下来了。闻人隼骁勇善战忠心耿耿,不论怎么样都是这一派兄弟里最出色的,只可惜出身的问题一直没有机会堂堂正正的享受自己的身份。
? “如果出事的是你呢…”闻人隼手臂猛地收紧,像之前的数个夜晚里将我死死抱住,手掌反复的抚摸我的躯体,深深嗅着我身上的味道,好似只有这样他才敢肯定我是活着的。若是以前他这样发癫,最后都是以一场极为粗暴的性事为结尾,可现在他已经不敢再折磨我的身子了。
? 那种痛失所爱的滋味,我怎么会不懂得。是由无数个被刀绞捅似的夜,和发了疯般的想恋调和而成的。就像身上的皮肉都被一寸寸撕扯,偏又一滴血都不会流的痛。
? 正因我懂得,所以我才会利用。
? 我便用手掌攀上他的肩,轻柔的回抱住他“我不是好好的吗…”
? 再见到淮安之前我怎么会轻易的死掉,也许是被闻人隼所感染,我的心又变得煎熬起来。我抚摸着他的脸庞要他那双碧色的眼眸直视我,又重复着“我不是好好的吗…”
?? 恐怕是因我睡得太久整夜多没有合眼,反倒闻人隼第一次睡得如此的安稳。车里的灯没有熄灭,我同他躺在一处,仔细的看过眼前的这张脸,果然,除了那双碧色的眼眸,二人真是毫无相似之处,我翻过身去盯着马车一角一看便是一整夜。
? 次日清晨,简单用过饭以后,卓赫就来报那蛮女要过来亲自道谢,自然是被闻人隼一口回绝的。
? 马车重新上路大约行至第二日,因北凉几日前那场大雨,现在天还不到热的时候,常常行车马的地方还未干透,车轮给泄在淤泥里出不来。这里离北凉王三儿子卓威的封地比较近,闻人隼派人先去封地知会,让其余人待命把马车弄出来再走,又叫卓赫备了两匹马。两匹枣红高头大马,发棕艳丽俊美,算是中偏下等的马匹。我本以为他要卓赫一起赶路,却不想有一匹是给我的,卓赫留在原地待命。自我来北凉唯一一次单独跑马,就是不久前在北凉腹地的时候。他说马车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出来,正好带我去个地方。
以往在淮苍的时候比起宫里的红砖绿瓦,我是很喜欢骑马的,在马背上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不被束缚的,可惜淮安胆小与他同程一马的次数少之又少。
北凉的风景不似淮苍,又因现到了春季到处都是一派翠绿的景象,茫茫草原没有人烟一望无际,成就了北凉男子自由奔放的性子。闻人隼在前短鞭一挥,那马匹棕色的发鬃便随风舞动起来,春风附耳而过,他回头看过来,微卷的黑色发辫飞扬十分动人心弦,我想这土地上的女子很难不会把他做为肖想的对象。
身子大好又久违骑马让我十分高兴,身下壮硕的马匹奔腾起来,仿佛身体里的血液也跟着翻涌。想起那次与闻人隼大战,刺瞎他的眼睛后想要乘胜追击,就如现在的场景一般。
不自觉的跟着他偏离了大道,道路逐渐变得狭窄起来,低矮的灌树几乎擦着脸颊,因视线受阻只能抬起一只手肘挡住眼睛不被划伤,几个转弯后入眼的便是一大片开着杂花的草原,像是拨开阴郁的乌云后转而来到静谧的仙境里。闻人隼也逐渐慢了下来,碧绿里夹杂着白黄色一丛丛的小花,上空群鸟掠过飞向远方,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色。
马匹停驻闻人隼翻身下马,转头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刚将手放进他的掌心便觉得被用力一扯,整个身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