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突然嗤笑出声,觉得无比荒唐,可一想她亲身父亲都欲对她逞欲,顿时又觉得不算什么了。
女子嘲弄的讽笑声荡在耳畔,赵蕴难堪的阖了阖眼。
林熹眼底有讽意:“赵将军何必多此一举?现在遮上了,等一下还不是得被你的士兵撕开?”
赵蕴脸色刹那之间剧变。
陆星辰叫了出来:“林熹!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斐也转回身体,目光如炬的盯着亲弟:“林家妹妹此话是何意?林家妹妹乃纤纤弱质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深夜出现在城外?还与你的下属一道隐在树林里?她又为何衣裳—”
问到此处,再问不出口,赵斐怒极,立刻凝力于右手,挥手一巴掌打的赵蕴嘴角溢出血丝:“混账东西!败我定北侯府的风骨和家规!”
赵斐越想越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斥道:“跪下!”
七尺将军,在数万将士面前宛如战神,杀伐果断,说一不二,此刻乖顺的不像话,双膝一曲,扑通跪在地上。
林熹的眼神犹如在看猴把戏:“赵大公子不必惺惺作态,今夜之事,林熹会在书信中细禀于定北侯爷,林熹清白既失,这门亲事自是不算数的。”
赵斐目不斜视,肃道:“林家妹妹,今夜之事,赵斐定给你个公道,但婚约乃是长辈们定下的,岂容我等小辈说不算数就不算数,况今夜是蕴儿对你不住。”
说着他抬脚踹向赵蕴:“还不速速给林家妹妹道歉!”
赵蕴跪得背脊笔直,虽挨了一脚,却纹丝不动,低垂着的头颅缓缓上扬,仰视林熹,涩道:“……熹妹妹,对不起。”
林熹别开了头。
陆星辰掏了掏耳朵,见缝插针道:“拂柳,拂尘。”
站在马车边上的两名娇俏的丫鬟应声:“世子。”
“把马车上的披风取来。”
“是。”
陆星辰谨记着保持距离,把披风揉成一团,砸到林熹头上:“披上!”
可因为林熹没动也没接,披风掉在地上,一片善心就这么被辜负了,陆星辰翻了个白眼。
几步之外的赵斐由家风,军纪训到质问赵蕴为何做逃兵。
赵蕴跪在地上,头低垂至胸口,不曾反驳一句,默默听训。
陆星辰等的不耐烦:“大公子,到底还要说到什么时候啊?天都快亮了,你不累,将士们赶了一天的路应该很累了,要么进城寻客栈,要么扎营,至少先安顿下来!”
赵斐肃脸一热,想了一下道:“进城吧,先把林熹妹妹送回府。”
闻言,林玉壑在她身上揉摸的恶心模样和玉嬷嬷死不瞑目的脸一起出现在林熹眼前,她抱紧自己,摇着头连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赵斐:“这怎么行?哪有女子夜不归府的?”
陆星辰却道:“既然不进城那就快点扎营,本世子累死了。”
林熹蓦地想起金甲:“金甲呢?金甲呢?不对,他被你的兵打死了…”
她想跑回去看看金甲,一回头,王青若等人正似孙子般立在路边,惴惴不安的往这处看。
她在这一刻听到自己身体里血液沸腾的声音。
“赵蕴。”
她叫他。
赵蕴再次仰头望过去。
林熹整个人沐浴在月光里,弱小可怜的模样教他只看一眼就…就…
可她的声音却是冰冷无情又噬血的,瞬间将他打回现实。
她说:“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赵蕴,我要你亲自剁下那两个人的手来跟我赔罪!”
庶子陆金
城外叁里地有一块荒坡,半个时辰左右升起了篝火。
陆星辰的帐外立了个侍卫道:“世子,定北侯府的大公子请您过帐议事。”
陆星辰头上的玉冠被美婢拆了下来,头皮得以舒展,自是不愿意再重新束起,啧了一声,道:“让陆金代我过去。”
侍卫领命离去。
陆星辰的视线定在被婢女捡回来的披风上面。
林熹。
他自是记得她的。
可毕竟过去多年,况她还身有婚约,不论何事他都不便多插手,陆星辰索性万事不管,枕在美婢的腿上阖目休息。
陆金尾随侍卫至赵斐帐内之时,他正训弟训的口干舌燥,拎着水壶解渴。
赵斐瞧的一怔,一时又觉得是意料之中。威武候府的嫡庶待遇相差悬殊太大,这庶子陆金日子过的仿佛是陆星辰的侍卫。
来人一身黑衣,长相楚翘,与陆星辰至少有七分相似,气质沉稳,与一身懒散的陆星辰一个天一个地,他合手作了个长辑:“大公子,赵将军”
赵斐扶起他,并拍了拍他的肩:“坐。”
陆金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赵蕴,并未落座。
赵斐跟着望过去,沉着脸冷哼一声:“你先起来!”
赵蕴跪了半天,再加上他很久有伤,起立后一阵眩晕,以剑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