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充容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点头道:“你说说看?这桩往事还有谁知道?”
其华一愣,随后如实道:“这桩往事,除去新进的这批宫女,其他的应当都知道。”
年初时,新进了一批宫女,这批宫女应该是不知道的,可从前宫里头侍奉过的宫女和太监可没杀光。
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就算皇后有心想要压下,也心有余力不足,若是真能把他们这些宫里的老人杀光,那还能杀掉宫外那些?
京城里那些老百姓,最喜欢这样的皇室秘闻、八卦,恐怕早就有消息传了出去。
只是碍于帝后威严,不敢搬到明面上来说。
蒋充容点点头,这般想着,又叹了口气,她家世卑微,族中兄弟也不太争气,她是家中长姐,族里已经把全部希望压在她的身上。
若是她因为这张像惠妃的容貌被皇后所害,让皇后不满,那可如何是好?
圣上既是能把罪臣之后的洪家小姐迎回宫里做皇后娘娘,必定是因为圣上对皇后娘娘有偏爱。
蒋充容垂下眸子,叹了口气。
这事情,可真是难。
难怪前些日子还是选女时,严家和王家小姐一听人提起皇后娘娘,就阴沉着脸,不说话,原来是这么回事。
原来她们早就知道皇后和惠妃还有圣上之间的往事。
那几位小姐生得也像惠妃,想必也怕皇后对付。
蒋充容只觉得害怕,这宫里头太可怕了,比起父亲母亲教的那些,叮嘱的那些来说还要可怕的一千倍、一万倍。
她把手绢丢掉,望着跪在地上的大宫女,开口道:“去,和咱们宫里侍奉的这些宫女嬷嬷们交代清楚,往后咱们宫里头的,都要好好遵守宫里的规矩,切不可任性跋扈,你也是。”
其华应了,点头退下。
去外头交代清楚了,回充容娘娘身边侍奉,其华小声道:“娘娘,您若是有了身孕,切不可先让中宫那位知晓,应该先想法子告诉圣上。”
蒋充容点头,她算是明白了,皇后娘娘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慈祥仁爱,若是她敢先有了身孕,皇后娘娘一定会要她好看!
亏她如此傻,一丁点防备之心都没有。
入夜,前头传来消息,听说是王家小姐侍寝,蒋充容心里发酸又好像躲过一劫,带着其华和几名宫女在自己宫里头绣花。
她绣工极好,在母家做小姐时,每每跟着母亲绣些东西,家中亲属所穿衣物,手帕、香囊、衣物、腰带等等都是她和母亲亲自绣的。
这次绣的是手绢,上头有鸳鸯戏水,绣的活灵活现。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着,圣上这十几日做到了雨露均沾,新进的宫妃全都分了些宠爱,她宫里头这些人也安安静静的,这日其华出门去洗衣宛看小如瑟。
唯一(七十九)
她手里提着如瑟喜欢吃的芙蓉糕,去寻如瑟。
洗衣宛的姑姑看见是其华,叹了口气道:“你倒是心疼那小宫女,可你若是真惦记心疼那丫头,就放过她吧,少寻她。”
其华一僵,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好笑,张张嘴,解释道:“姑姑,我不过是想来看看她。”
“姑姑知道你只是想来看看她,可你也知道,这洗衣宛是什么地方?进来的没有一个不是身世特别、知道的太多,却不能杀也不能随意杀掉的人?你和那丫头牵扯太多,既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那丫头。”
洗衣宛的管事姑姑说完,瞥了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其华脸色越来越僵硬,最终只好叹了口气,把钱袋拿出来,全部塞进管事姑姑手中,把芙蓉糕也递给她,恳求道:“还请姑姑把这芙蓉糕转交给如瑟,那丫头可怜,我也是心疼她。”
管事姑姑点点头:“好,你走吧,你若是真心疼她,往后不必过来了。”
其华点点头,转身走了。
还未回到充容娘娘住的宫里,便听见消息,充容娘娘冲撞了皇后娘娘,被下令打上二十打板,打入冷宫。
其华心一寒,她早就想到了这一日,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之快。
她的主子因为长得像惠妃而得宠,也因为长得像惠妃而被皇后这般对待?
想冲回去救充容娘娘,跑到半道又察觉不对,她去也没用,既是皇后娘娘下的旨意,只能去请圣上了。
其华跑的极快,头上发篦被风刮乱,还未到乾承宫前,已经变得狼狈不堪。
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些日子圣上雨露均沾,自家主子安分守已,皇后为什么还要对付自己主子?
对了,昨日有太医院的御医来给宫妃诊过脉,自家主子也被诊过脉象,莫不是主子已经有了身孕?
想到这里,她跑的更快,本以为到了乾承宫前,会被人拦住拖走,哪知道守门的大总管白公公只是皱起眉头,让她有什么冤屈就跪在外头说。
其华感激不尽,跪在地上先给白公公磕了几个响头,飞快的移正了身子,跪在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