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觉不是雪神的神使吗?神使死在自己面前,雪神都没点反应的?”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神明想,那么神明的一生可以收无数个神使。可身为神使,此生只能侍奉一位神明。”林知意解释道。
“竟有这?种事?!”
阮星阑这?回算是长了见识,怪不得雪神那么的有恃无恐,敢情根本就不怕神使遇见危险,反正下一个更乖,下一个更好。
可小竹子并不知雪神的身份,只当他是见死不救。
不知往前跑了多久,最终筋疲力尽地趴在雪地里。嗷嗷大哭起来。
面前蓦然落下半寸雪白的衣角,雪神如影随形,很快便追了上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小竹子,用那种悲天悯人的神色,凝视着?他的信徒,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不能。”
“为什么不能?雪哥哥明明那么厉害!”
“明觉是天斗与望月停战的关键,战火已经连续烧了三月,每天都在死人,城内城外尸骨成山,血流漂杵。倘若能以明觉一人力挽狂澜,拯救无数百姓。死亦有什么可怕。”
“死还不可怕?那什么才可怕?”
“死有什么可怕的,不过便是再度经历生老病死。倘若能造福人间,也许能即刻飞升,享后世香火。”
雪神是神明,当然不会觉得死很可怕,他也死不了,只知明觉的命盘如此,顺应天命,不得违拗。
哪怕明觉很可怜,哪怕明觉不愿意。
小竹子听了,满脸的不敢置信,仿佛突然不认识她的雪哥哥了。很久之后,才捶地哭道:“什么破理由,烂理由!别人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明觉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别人想活,就要明觉去死!”
雪神蹙眉,并不想与她争执,便道:“望月的百姓纷纷痛斥公主逃婚,引发战乱,你?如今得知明觉便是那位公主殿下,却不似那些百姓,难不成……”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如果?今天被坏人带走的人是雪哥哥,我也会为你拼命的!”小竹子神色一乱,很快又道。
雪神默然,不知信了没有。
“看来她对明觉动情了。”凤凰冷不丁冒了一句话出来,“想不到,万万想不到。”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就是,小竹子喜欢明觉,明觉喜欢雪神,而雪神偏偏无情?无欲,谁也不喜欢。
那人神之子究竟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总该不会是神明自攻自受,自己无缘无故生了个孩子出来罢。
眼前画面一转,便是一座阴暗的宫殿。烛火摇曳,隐约能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而后便是轰隆一声殿门合上的重响。
明觉瘫倒在地,似乎才受了一番折磨,脸色极白,冰天雪地的时节,竟赤着一双玉足,仅着?一身薄衫。
从鼻子里流出的鲜血滴在衣衫上,像是雪地里盛开的簇簇红梅。
“真可怜,如果?我是明觉,我活不下去,别人也别想活下去。我肯定找准机会,狠狠给我那猪狗不如的哥哥一刀!”
凤凰偏头看了阮星阑一眼,不冷不热道:“你?看谁都可怜。”
林知意笑道:“是啊,师兄本就慈悲心肠,看谁都可怜,遇事不论得失,唯心而已,既不怕所谓的流言蜚语,也不看中修真界的评价。一个人逍遥自在,真真叫人羡慕。”
“星阑也很可怜,应有人怜。”
慕千秋却如此道,不动声色地攥紧了阮星阑的手?,对这位少年此前受过的种种,感到心疼,并且发自内心的怜惜。
阮星阑其实也知道自己是可怜的,但?从不强求别人能明白他的辛苦,或者对他的苦痛感同身受。
甚至愿意给别人带来欢乐,即便自己活得不怎么样。
便是所谓的,生于黑暗,向往光明。
烛火噗嗤响了一声,外头的风雪愈大,压弯了殿外的枝头。
便见一道人影倏忽出现在明觉的面前。
阮星阑等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雪神的存在,但?明觉是肉|体凡|胎,根本看不见。只是觉得愈发冷了,将头脸都埋在膝上。
雪神的目光极是晦涩难懂,尤其看着?明觉满身伤痕,连眸色都沉了下来。
下意识地伸手?试图抚摸明觉的头,可终究还是收回了手?。凌厉的寒意竟一瞬间席卷而来,连殿内都如堕冰窟。
林知意的神色大变,低声道了句:“不好!”
众人还未来得及问他哪里不好,眼前的场景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冰雪从殿外层层冰封至殿内,几乎是瞬间就将入目可及的所有地方冻了个结实。
摇曳的烛火也瞬间静止,冰层一直结到君王脚下。啪嗒一声,左右的陈设登时化作飞灰。君王面露惊色,伸手去抓墙面上的长剑。
轰的一声,剑气四溢。
“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望月城?”
无人回应,雪神一抬右掌,冰雪层层蔓延,自剑尖一直冰封至君王的手?掌。大有一副要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