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敢打赌我的弟弟最近肯定在看a片。
刚刚在书房里复习时,我的荧光笔划不出墨水了。我在一排字下反复划,纸都快要被划烂,才摔下笔,起身打算去阿维房间借。
爸妈都还在楼下,电视声音嗡嗡地传上来。二楼的走廊是昏暗的,一片寂静。我来到阿维门口,深吸一口气,转了下门把手,发现竟然推不进去,就跟墙壁一样结实。
他把门关得死死的。
虽然我们兄弟俩的房门向来都是关上的,但他还这回竟然上了锁真是出乎我意料。
我习惯不敲阿维的房门,阿维也从不说什么,他对我从来没隐私。他什么事都愿意和我聊,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遇到了什么糗事,每一个朋友,每次被传的绯闻对象,他都会和我说。
当然,我不喜欢听。我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我觉得他很烦,总是绕着我打转,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总是那样粘着我。好像他是我生的一样。
古希腊神话里就有从腋下长出胎儿,脑子里裂出孩子的,但这根本就不可能。
我和阿维不是亲兄弟,我们的父母是再婚的。十岁那年,他和她妈妈就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我坐在餐桌旁边,穿着我爸硬要求穿的咖啡色背带裤和白色衬衫,严肃庄重地吃着饭。我表现得一脸冷漠,但举止得体,起码在这点上我得表现出教养。
我虽然知道爸爸需要一个妻子,家庭需要一个母亲,但我不需要一个弟弟,况且只比我小一岁,却和我上同一年级的弟弟。
阿维当时穿的是连帽卫衣和运动裤,脚上套着一双蓝色的旧球鞋。他眼睛又圆又亮,好奇的目光从红酒瓶和椰汁饮料中间投向我。我被他盯着觉得不舒服,低头吃了一口鱼肉,看了他一眼,他还盯着我,一瞬不瞬的,就好像我是外星人一样,要把我盯出个洞来。
从那时候我就对这个新弟弟没好感,他对我来说是多余的。一个人长了瘤子是什么感觉?多余的东西长在身上,还甩不掉它,天天都得带着它走,还时刻威胁到主体,威胁到我本身的存在。
阿维他不仅聪明,学习上表现出令人讨厌的天赋,每回都能考班里前三,而且性格又讨人喜欢,开朗活泼,热爱运动,长得比我高。老师偏心他,同学喜欢他,推选他当班长。我爸爸也对这个新儿子很满意,给他买衣服,买吃的喝的用的,原本全都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渐渐被这个新弟弟瓜分走。
可我总是那么用功读书,总是刷题目,总是抱着书本反复啃,就是考不过他。
啊,他就是这么可恨。
我一点也不嫉妒他,我就是讨厌他。
他就是我的眼中钉,我总有一天要超过他,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我第一次被他拒绝在门外,内心很震惊。但同时,我直觉其中有些蹊跷。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如此鬼鬼祟祟,一反常态?他有什么秘密?
开门声惊扰到他了。在我站在他门口思索的时候,房间里响起拖鞋碰地板的声音,听起来匆匆忙忙的,朝门口靠近,直到阿维与我隔门而立。
门被打开了,他看着我问道:“哥,有什么事吗?”
他的脸有点粉红,眼神闪烁,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他用手指挠了挠耳朵根,掩饰什么的时候他就会做出这样不安的动作。
哈,被我发现了。
我慢悠悠地观察他,说着自己荧光笔没墨的事情,他乖顺地点了下头,让我站着等会儿他。
“哥,我去给你拿,你先等会儿。”
阿维没让我进屋,转身哒哒哒地走向书桌。我怎么可能乖乖待着呢?我弟弟竟然有了秘密?
我越想越可疑,堂而皇之地推开半掩的门,一脸淡漠地跟了进去。阿维正在给我拿笔,背对着我立刻敏感地回头,他开始有点儿惊慌:“啊……哥。”
“怎么了?”我边说边环顾四周。
普通寻常的被褥,被子皱巴巴的有躺下的痕迹,滑板靠着墙和书架中间,网兜住篮球挂在书架侧面的钩子上,书桌上放着电脑、黑色耳机、漫画、学习工具书,还有一包餐巾纸。一切正常。
“没怎么。”阿维摇摇头,语气心虚。他冷白色的皮肤下透出的粉红色还没退去,反而有加深的痕迹。
我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在空气中似有若无。这味道有点儿熟悉。我余光瞥了眼废纸篓,有好几张揉成团状的餐巾纸。
“怎么有股精液的味道?”
我鼻翼微微翕动,狐疑地打量着我弟弟。阿维的脸肉眼可见地通红起来,像体温计一样。一副发烧的样子。
我差不多明了了,不用多说,他早已是青春期的年龄。只是平时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天真阳光的外形,很难和这方面联系在一起啊。
这富有欺骗性的表象下,我抓住了令他尴尬的把柄。我有点儿得意。
我之前在对他生气,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较劲儿。前一次的月考测试,他总分比我高了两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