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下城的那刻,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过来,哭喊道:“苏先生!阿爷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啊····呜呜····”
“阿铮?”苏沉这时候才知道情势还能更坏,赶紧接住哽咽不已的孩子:“莫哭莫哭,我这就····”
“苏先生!”“小心!”
我这就······去。
痛。
苏沉唇上血色褪尽,反手一掌,将阿铮拍倒在地,霎时间数把长刀架在阿铮脖子上。
“苏先生,您没事吧?”兵卒关切地问。
“没事。”苏沉忍着疼,慢慢站直,将插进肋下的匕首拔了掷在地上,指尖急点止住血。
娇生惯养,大意轻忽。
苏沉心里暗骂自己。
伤口又麻又疼,匕首上应是淬了毒。
好在今日穿的是黑衣。
“令徐主簿,带兵士封锁朱府,侯爷回城前,任何人不得出入,任何消息不得透出。”
“府衙所有班役,所有兵士,带队随我走。”
“诺!”
如果坏事有可能发生,不管这种可能性多么小,它总会发生。
城外危机已现,城内仍然暗流涌动。
苏沉已经没有力气抽丝剥茧,分析利弊。
此时,即使掘地三尺,他只想把引发不安的东西翻出来。
他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忘记了。
营帐破散崩毁,里面人仰马翻,呼喝、哀叫、怒骂声响成一片。
一个袒胸、编发大汉从废墟中走了出来。
“Тэр нош。”
语言并不相通。
叶凤阳剑尖一点,既为战书,何须多言?
大汉果然擎着狂风,一拳攻来!
叶凤阳剑尖凝聚真气,与之对轰。
一声巨响过后,天摇地动,十丈之下,土石崩裂,血肉横飞,哀鸿遍野。
“Таны эд з?йс хаана бйна?”大汉被震退两步,抹去嘴角的鲜血。
“呵。”叶凤阳卸去力道飘然落地,抬剑再战。
“不能再搜了!西城已经民怨四起!此刻正是战时,后防不稳呐!”
“苏沉!你派兵围困朱府,究竟是何居心!”
“苏先生!你到底在找什么!”
苏沉倚靠在栏杆上,面色苍白,眉目沉静。
身边三五个文书寮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无奈府兵、卫兵不听他们的。
不知过了多久,街角处传来一阵哗然!府兵慌忙来报:“苏先生!您快去看看!真的有!”
苏沉起身,忍住头晕:“随我来。”
“苏沉你······”
那人还欲拉扯苏沉衣袖,苏沉头也不回:“堵了嘴拖出去。”
府兵立刻动手,另一人骇然求情:“苏先生!他只是一时冲动······”
苏沉停住脚步,回头冷眼看他,慢慢道:“帅帐的命令何时轮到你等推三阻四?我今日不杀人,只看侯爷的脸面,还请自重。”
几人被他吓得面无血色,不敢再跟。
一直想不起来的东西是什么呢?
待见到兵士搜检出来的木箱,苏沉恍然大悟。
是军火。
工部二十年间仅制出三座火炮,后来库房失火,图纸尽毁,已成绝响。
三座火炮其中一座,被杨家收拢而来,于十几年前维护不善炸膛了。
带来的十几箱炮弹就堆积在库房。
如今出现在这里。
苏沉忍痛攥紧腰间玉佩,面色不变:“就地销毁。”
“诺。”
染血的手指附在锦鲤上,玉佩闪现一道微光,无人能见。
人与人之间,如叶凤阳与苏沉,既无血脉牵绊,又无肌肤相亲,很难牵动灵犀。
但人与物之间则不同。
如这枚锦鲤玉佩,叶凤阳雕的足够用心,足够久,自然而然留下一缕灵犀。
也许日积月累,和苏沉身上的其他配饰一般,这道灵犀就慢慢消磨了。
但这一刻,苏沉的血染到玉佩之上。
下一刻,远在战场的叶凤阳眼底掀起滔天骇浪!
“Та анхаарла хндуулахг?й байна?”大汉察觉到他的走神,大声质问。
后者已不想和他打了。
叶凤阳抬手一剑,直指大汉,额头上金光闪动,剑式不绝,遇风破风,遇拳破拳,遇罡气破罡气,衣衫手腕被狂风割破,他全然不顾,剑尖不堪承重,寸寸崩毁,他全然不理!
那大汉面色惊变,急速后退,用他们部族语言再次质问,大约在说:“你要做什么?”
叶凤阳不听,也不理,继续向前,眉间一道金光急速闪动,终于破体而出!
宗师破境之时,一道神魄牵动天地,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