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还未到颜寒处,华滇便神神秘秘的将他叫了过去,问他想不想去人间走走:“载月,人间你还未去过吧?那里繁华极了,比鬼市不知道好玩多少倍。对了,人间的吃食也好,都是些你没见过的玩意。”
谢载月按人间的年龄来算,满打满算不过十七,正是贪玩的时候,一听华滇的话,忙不迭的点点头,高兴道:“我听归尘提起过,说人间是什么‘温柔乡,英雄冢’。”
华滇哈哈大笑,拍拍好友,道:“这六个字可不是这么用的,归尘整天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载月挠挠头,心想我这文化水平还是有待提高。
华滇揽过谢载月的肩头,小声道:“哥哥也想带你去人间看看,可是两界有别,咱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除非……”
“除非?”谢载月眨眨眼。
华滇压低声音:“除非管着地府大门的小神仙放个水。”
一般神仙神仙不像颜寒、横波这样来去自如,想要去人间必须要走两界交接的大门,而栎风正是这守门神,地位不高,职责不小,他做来倒也兢兢业业,每日不苟言笑,和尊雕像似的矗立在大门前。
华滇一路上絮絮叨叨:“栎风年纪不大,做派是又老成又迂腐,任愚兄磨破了嘴皮,他也不为所动。”
载月奇道:“那我去了就管用?”
华滇搓搓手,破不好意思道:“其实,愚兄是想出个计策,需要你来帮忙。”
载月听到计策二字,不由停住脚。自打他认识华滇以来,所谓的计策从来都是惨淡收尾,从没有成功过,此番又有什么“计策”,看来这人间之行能否成功也甚是可疑。
华滇见载月收住步子,急忙转身。一转头,看对方满脸犹疑,华滇这城墙似的脸皮禁不住也微微一红。
“你听我说,这次的计策绝对靠谱。”华滇着急的开始解释,“一会儿,我假意闯关,等栎风那小子着急,你就趁乱将他的钥匙偷到手。”
华滇还要再说,谢载月却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接着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几乎同时,华滇也觉得寒芒在背,有什么洪水猛兽正盯着自己,战战兢兢的一扭头,居然是栎风正满面寒光的看着他。
华滇尴尬一笑:“栎风,你好啊。”又顺手将谢载月扯到胸前,道:“这位是锁仙,很是仰慕你的风采,非要拉着我来看你。”
华滇心里给载月道着谦,面上举着载月当着挡箭牌。
“仰慕我?”栎风一愣,皱着眉开了口,接着仔细打量起谢载月。这成百上千年的岁月里,第一次听说有人仰慕自己。
栎风浓眉大眼,很是英挺,眼下面带疑惑,颇有些憨厚痴傻的意味。
载月看这栎风是个老实人,便瞪了一眼华滇,接着一抱拳,顺着话头说下去:“那是那是,早听闻栎风大人玉树临风,英勇无边,今日得见,果然不凡。”
这本是无心之语,却叫赶来的颜寒听了去。颜寒何时见过载月夸赞别人,当下就沉了脸,长腿一迈,站在了二人中间。
栎风和华滇一见太子殿下,俱是一惊,立刻躬身问安。
颜寒扫了一眼栎风,心想哪里英勇,哪里不凡?淡淡道了句免礼,劈手拉着载月回了书房。
他心里虽然老大的不高兴,最终也没舍得责怪,只告诉谢载月,今后不得无缘无故缺课。
可今日过后,栎风也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痴,总忍不住向人打听关于锁仙的事儿,林林总总,琐琐碎碎,单方面的了解了这个少年,而且知道的越多,那日载月的面容就越鲜活。
栎风职位特殊,不能擅离职守,但华滇惦记着人间,想着和门神结个善缘,时不时会来叨扰,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后来华滇也常邀载月同来小聚,每每此时,栎风便分外拘谨。
一段时日之后,栎风肯定自己是爱上了那锁仙。
华滇大大咧咧,载月对情爱一窍不通,二人不曾察觉栎风异样,那栎风便独自在单相思里越陷越深。
落花有意逐流水,那流水却浑然不知,栎风的痛苦可想而知。终有一日,好风如水,清景无限,载月在这样的夜色里,格外的丰神俊秀,栎风数杯仙酿下肚,拉着载月表了白。
载月愣在当场,华滇的酒醒了大半,三人对望,好不尴尬。
陡然,载月站起身,支吾道:“栎风,我……我拿你当朋友,从来没,没往那方面想过,再说你我都是男儿身,这,这……”
“别说了。”栎风苦笑一声,截住载月话头。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今日过后这朋友也没得做了。
华滇打了个酒嗝,看看载月,瞅瞅栎风,不知从何劝起。
不等华滇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脸寒霜的颜寒忽然现了身。
华滇惊诧非常,剩下的五成酒意瞬间就散了。
颜寒淡淡开了口:“你们在做什么。”
华滇指指酒壶,恭敬又紧张道:“我们,我们在喝酒。”
颜寒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