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眯着眼盯着陆渊看了好一会儿,才大赦天下似的点了点头:“唔,行,我不管你的消息来源,知道还有哪些人持有权限吗?”
“可以肯定的是Eleven,还有一个人,代号不明,和Eleven关系密切。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等我有了确切消息再联络你。”
“那行,”夏炎手臂环抱往后一靠,任由自己的身体慢慢陷进沙发里,他突然话锋一转,眼神往钢琴那边示意,“你给我弹个曲子吧。”
陆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夏炎贼兮兮地一笑,弯成月牙的眼睛在陆渊身上扫视,活像个不怀好意的嫖|客:“过年嘛,弹个曲子乐呵乐呵,可别说你不会啊,弹得好大爷有赏!”
陆渊睨了一眼在沙发里摊成一团泥的夏大爷,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慢走到钢琴旁边,那模样倒真有点像个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夏炎看着陆渊干笑了两声,嘴角还勾着,眼角笑纹却早早消失了。
陆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一段悠扬的旋律便自他指尖跃出,夏炎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音符都没听进去,连个感情色彩都没品出来。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陆渊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这想法的由头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却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陆渊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音刚刚落下,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夏炎本能地起身冲了出去,一朵绚烂的烟花在他头顶绽开,稍纵即逝,紧接着,远方天空又开出了许多新的烟花。夏炎低头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到零点了。
陆渊慢悠悠踱到夏炎身边,望着天空说:“夏队,大过年的没有温香软枕,您和我这个光棍一起跨年,是不是怪委屈的?”
夏炎冲陆渊眨了眨眼:“就没有过你说的那东西,你这模样还算过得去,要是真觉得我委屈,不如穿个裙子让我欣赏一下,满足一下我小时候的心愿?”
陆渊怎么也想不到这大胆的发言其实有一大半是夏炎的真心话,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上了二楼,在二楼阳台探身冲夏炎说:“夏队,这边视角好,上来看。”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生涩的期许,有点像约心仪的女同学一起回家的小男生。
这也是自然的,毕竟这一片阳台意义非凡,是他经年宵想某人的妄想之地。他心里有一方土地,用围墙在中间圈了一个人,而这一片阳台便是那一方土地的现实投射。
好在两人之间隔了些距离,夏炎一点别的味道都没听出来,跟着上了楼。陆渊听着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的声音,感觉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心尖上最软的地方。
陆渊心跳的节奏便被那有规律的脚步声打乱了,他把原本就摆设整齐的阳台又重新收拾了一遍,才让心律恢复了正常水平。
当然,这些细如发丝的小心思夏炎是察觉不到的。他随意扫了一眼,这里陈设相当简单,一个遮阳篷,一个茶几两张藤椅,角落放了一个画架,画架上有许多颜料斑驳的痕迹,看来绘画也是陆渊从母亲那里学来的技能之一。画架旁边有一个长沙发,没等陆渊招呼,夏炎就自己坐了上去,坐着坐着就很自然的一歪身子躺了下去,柔软程度比大厅那个有过之无不及。
躺在阳台看烟花这种事情,放在平常来说,夏炎是绝对不会干的,一来他已经过了惆怅“人比烟花寂寞”的年纪,二来他骨子里就没什么浪漫细胞,一般也就象征性地看两眼,感叹一句“这玩意儿真污染环境”,然后该干嘛干嘛。
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嘴上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并且大有瘫在这儿不想走的趋势。夏炎固执的认为是沙发太软的缘故。
沙发的长度有限,陆渊没敢和夏炎分享一个沙发,有些拘谨地坐在茶几旁边。
时间离零点越来越近了,烟花数量急增,一朵接着一朵在夜幕中恣意绽放,像是要把整个天空照亮。
夏炎侧躺着,支起胳膊托着脸颊,看到烟花明灭的光投射在陆渊的脸上,一遍遍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夏炎以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希望不要有与你为敌的那一天。”
城大南区7栋男生宿舍,学生们大都回家过年了,除了宿管阿姨之外,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钉子户,这些人不是有啃馒头吃咸菜的艰辛回忆,就是有说来话长的隐衷,夏林就是属于有隐衷的。不过他的隐衷三言两语就说得清——就是跟家里闹别扭了。
夏林窝在被子里打游戏,外面放烟花的声音太大,他把自己绻得像一只缩进壳里的蜗牛,还是严重影响了他的游戏体验。
夏林一边骂着一边把游戏声音调到最大:“我操,吵得我都听不见小太阳声音了!”
就在这时,夏林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他立马掉了个头警惕地盯着门口,心说:这大过年的,谁会在这个点来找我?不会是那几个穷逼约我看烟花吧?
紧接着,伴随着老旧木门运动时特有的“吱呀”声,门被推开了。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