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磕磕巴巴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奴婢名叫棠梨。”
“棠梨”苏澈念出声。
“皇上这丫头做事稳重认真,可让棠梨跟随圣驾侍奉皇上的爱猫。”康太傅在屋内又咳完一气,从屋内走出来见皇上问自己府里丫鬟的名字,只道是皇上看上那丫头,连忙给苏澈找带走棠梨的理由。
苏澈在位五年未立后,也不纳妾。臣子多次规劝,私下里纷纷议论当今圣上似乎有隐疾。
苏澈沉默了片刻,“罢了,这宫中不比宫外自由。”不知这话是说给棠梨的还是说给自己的,他转身抱着黑猫朝康府大门走去,扔下一句,“朕乏了,回宫!”
身后的康太傅在心里又确定了一遍皇上有隐疾这件事。
天上挂着一轮满月,遮住了周围星星的光亮,夜幽深,四下静悄悄的。
康太傅寝室屋顶上一片瓦,像是被人操纵了一般凭空被抽出来,不一会翻上来一个夜行装扮的男子,那男子一眼便看到空出来的瓦片,有人在他之前掀起了瓦,他在屋顶上望了望,屋顶上却半个人影也无,活见了鬼似的。
顺着月光向下望去,床帐中的康太傅已经睡了。
隐去身形的星元看着只露出来两只眼睛的黑衣人,觉得好笑,苏澈的眼睛最有辨识度,他觉得苏澈晚上出门做贼,最应该蒙上的就是那双眼睛。
其实他知道自己早先做猫时,在康府是被苏澈利用了,苏澈深知它这只猫喜欢上窜下跳。故意把它丢一边任由它乱跑,好借此机会搜康府。
乱跑的时间里他自己也没闲着,发现康夫人已经神智不清。
他看见红衣女鬼那天正好用了法术让康夫人睡上一晚,后来女鬼便被黑白无常带回冥府。根本没有机会吓康夫人,康夫人却被吓疯了,口中嘟囔着有鬼,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猜这件事背后还有一个人,先是仆人、在是康乐、再是康夫人,由此猜测下个目标就是康太傅。今日正好是月圆之夜正适合鬼出没,暂且先假设背后还有的那个人也是鬼,他决定守株待兔。
而苏澈也觉得不管作案的是人还是鬼,下一个目标最大的可能就是康太傅。如果真的有鬼呢?苏澈陷在沉思中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一只手捂住了口鼻,手上还带着点心的香甜气息。
那人靠的极近,在他耳边说道:”别出声,有东西来了。”
苏澈一听这声音是那位一起喝茶的男子警惕得心放了下来,随后升起了疑问,“什么来了?”
一阵风吹来,门外长明灯火光一阵摇曳,像是下一秒就要熄灭,不见门窗有任何响动,一个白衣书生站在房中像是从空气里化出来似的。他径直走向床的位置没有一丝声响。
“咚”一声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将帷幔中的康太傅从床上扫了下来。康太傅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站起来拍了拍中衣上的土,准备继续去睡,抬眼便看见一个人站在房中,月光下只能看到那人的轮廓。康太傅迅速判断这是个盗贼,转念又想哪有盗贼一副书生打扮,顿时不明所以,他想是这么想嘴上仍不忘喊道“来人抓贼呀!”
门外依旧静悄悄的万物怡然自得,连声犬吠也没有。康太傅那一嗓子竟像被阻隔了一般,外面巡逻值夜得无一人入耳,当然除了做梁上君子的星元。
不理会那句喊叫,白衣书生一步步向康太傅逼近。康太傅警惕的望着那男子,心跳比往常快了好几拍。“你是谁?”他边问边伸手摸到床帏上挂着的长剑,“嘶”一声将剑抽出,旋即一转手腕长剑刺入那书生的胸膛。
下一刻康太傅松开剑柄,脸色煞白,“砰砰砰”一颗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这...这...这书生不是人?只见那书生胸前的白衣完好如初未染上一丝血迹,被人一剑穿心书生也不恼,依旧面无表情伸手握住剑身,把剑□□随手扔到了一边,书生胸膛上空空一个洞却一滴血也没流,看着无比瘆人。
“你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你……”
“有怨有仇,记得贺书吗?”那书生低沉的声音幽幽传到耳中,让人头皮发麻。
“贺书?”康太傅想了想摇摇头。
☆、自缢案(4)
“也是康大人怎么会记得当年跟自己一个考场,无名小卒的名字。这十几年你倒是过的风生水起。不知把胸膛里这颗被狗叼走的良心挖出来会怎样?”书生指着康太傅胸膛,扬起嘴角露出几分邪笑。
“贺书……”康太傅想起十多年前那场科举考试,他有个毛病一考试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搞砸,那次科考他买通了阅卷官,同写的好的一名考生调换了试卷,改成了他得名字。
“你……叫贺书?”
书生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怒道:“贺书,他二十多岁就死了!若不是你买通主考官改了试卷的姓名,他怎会死!你却活了这么久功名利禄尽收囊中,这一切本该是他的!”
康太傅不曾想,十几年前的旧事会在十几年后被翻出来,刚还要蹦出来的心又一下沉入深渊,这事他明明处理的干干净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