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殁随意找了家茶馆,要了壶茶,坐在遮阳处,一边望天一边等金丝雀的消息。
正等的快睡着的时候,一阵淡淡桂花香飘过来,清泉般的嗓音道:“殁兄?”
齐殁睁开眼睛闻声望去,自己放出去的金丝雀正落在严律肩头,蹭蹭严律的脸颊,一脸炫耀的看着自己。
齐殁朝它微微一笑,威胁般回视,念叨:死鸟儿,你恐怕再没机会看到蓝天白云了…
严律看着眼前的人,一袭黑衣如墨,衬的肌肤更白皙,精炼的束发,将脖颈全都露在外面。
本就纤细修长的身形更显高挑,一双黑瞳如点睛之笔,整个人丰神俊朗,令人神往。
但就是如此绝色之人现在正和一直灵鸟斗气,着实有些可爱,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赶忙打个圆场:
“殁兄,莫怪小雀儿,是我让他悄悄带我过来的。”
齐殁看着它站严律肩上就莫名觉得不爽,干脆挥了挥手,散了那金丝雀。
转而盯着严律,邪笑一下,心道:“你悄悄过来,是为何啊?难道是想偷看我?”
圉界大魔王也染上了这个毛病,记吃不记打。
“你,就没个正经时候。”严律想到那晚的事,嗔怪道:“从来不知你何时是真,又何时是假。”
齐殁将那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显然不知道严律话里有话,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拿着茶杯在手里晃荡,半眯着眼睛,挑了挑单边眉,心道:
“我对律兄可都是真啊!莫要冤枉我啊——”
“哦?那当初相遇你笑我是脑子坏掉的土财主也是真的?还叫我大哥,说我是你亲哥来着,这都是真的?”严律打趣道。
“……”
这些事齐殁早就忘脑后了,但也的确像是他做的出来的事,毕竟当乞丐那会儿,为了讨点饭吃要点钱花,满大街都是亲哥亲媳妇。
于是从善如流的端起不要脸的架势,赖皮道:“律兄~~你若肯,我定与你义结金兰,终身大哥长,大哥短!并为此鞠躬尽瘁!”
这话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严律凭着敏锐的直觉婉拒了。
要说那晚也只是唇齿纠缠罢了,况且那时的齐殁正病着,平时清醒的齐殁从来不曾表现过对自己有那种心思,自己又何必一直挂怀。
至于自己心里萌芽的那片小花田,长在心里,藏在心里便算了。
就这样,在“他”肆无忌惮的撩拨中,“他”灌溉了一片土地,又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殁兄,你对楚君长可有印象?”严律话锋一转。
齐殁点点头。
“因对那施原一事,我有些疑惑,于是回了趟众君界,偷偷翻找了楚家的因果簿。”严律直视着齐殁道:
“那因果簿上,并没有施原被流放的记录。可那烟罗刹与施家夫人都说施原被判下圉界。烟罗刹甚至亲眼看到了判决书,这种判决不是一个区区大户说改就能改的,除非…”
“因果簿是由掌簿执笔记录的世间因果,八个掌簿记录八家域内因果,判决书一下因果即立,那因果簿无人能改,判决却能改,但也只有君长一人,显然楚一鸣并非无辜。”
齐殁早有料到并不惊讶:“但鲁术全遭命劫,寿命将至,况且那副残躯也说不了话,楚一鸣又精得很,此事还是先不要说出去比较好。”
严律默认。
“那个色胚去哪了,怎么没缠着你?”齐殁心上奇道。
“啊,若尘兄啊,他去找丑阿娘了。城内大户得知鲁术全将死,两个儿子也不堪重用,便开始抢鲁家的产业,若尘兄担心乐坊一旦易主,丑阿娘会被赶出去,想提前给她安排个好地方。他和那丑阿娘似乎蛮合得来。不过…”
严律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为何要给他起那种名号啊?”
“他曾光天化日想抢你回去做大房,又曾对我的色相垂涎,现在依旧对你图谋不轨,连客栈小二也要撩一撩,尤其是对男色十分执着,这不是色胚是什么?”
齐殁义正言辞的样子,看的严律嘴角直抽搐: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齐殁似乎是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心里问道:
“律兄已二十有余了吧,为何没听说你有婚配?”
“………”严律一时语塞,齐殁眼睛悄悄的瞟了过来,但严律脸上一贯的云淡风轻,等了一会儿,听严律语气依旧淡淡,道:“曾有过,但是退了。”
“为何要退?”齐殁刚问完便有点后悔了。
“本就只是长辈私自定下的,我与她青梅竹马,亲如兄妹,自然而然的就退了。”
“那律兄,可有喜欢的人?”问的时候没经大脑,问完了齐殁感觉被自己招的雷劈了一下,全身都噼里啪啦的。
严律嘴角轻轻扬了一下,一只手指扶上嘴唇,沉默不语。
“咔嚓——”
齐殁感觉好像又被雷劈了一下,身心都外焦里嫩了。
齐殁整日给别人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