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齐殁多说,眼前几人也都明白事情的严重。
现下,不过十余日,佘家域内已失去半域百姓,萧家临近村落彻底被业火烧光,萧家如今又损失一队入室弟子,叶家也十分不乐观。
若再找不出办法,悯生界将会变成第二个圉界,生灵涂炭,怨鬼肆虐。
然而,他们连这背后主使的目的为何,手段为何都还不明。
“齐殁,你当真一无所知?”严律沉思片刻,许是忽然察觉出违和,抬头紧盯齐殁,语气强势问道。
其余人闻言,颇感意外,但不过瞬间,便明白了严律言下之意,也一并看向齐殁。不知君脸上藏不住的欢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齐殁看着这熟悉的光景,切实感觉到坏人难翻身的无力,但这感觉眨个眼就被齐殁消化掉了,家常便饭,轻轻松松。
齐殁对着几人大手一挥,随便你问的架势。
严律也不拖沓,直言不讳:“目的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齐殁就难住了。要说当初自己设计一切的目的,特别单纯,复仇而已。
虽然齐弘业在教自己术法体术之余,也潜移默化的给自己灌输了一些他的思想,可自己生性顽固,自我更多。
即便顺着齐弘业的遗愿来了这悯生界,自己终归还是顺从本心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才将这背后之人惹恼了。
齐殁楞在原处苦恼许久,将过去十多年的一切,紧紧巴巴的压缩成两个字:“作妖。”
众人:………
“手段是什么?”
“不知。”
“计划是什么?”
“不知。”
“理由是什么?”
“应该是…想作妖吧。”
“主使是谁?”
“有个大主使,还有个小主使…你们想知道哪个?”
“……”严律眼皮直跳,压着抽筋的嘴角,冷道:“先说大的。”
“死了。”
“小的。”
“………”
齐殁顿住许久没有出声,权衡过后,声音沉静如死水,毫无波澜道:“八家君长中的一位。”
萧易难得动容,显然这个回答与他,与不知君的先知都出了偏差,轻步向前,神情严肃道:“殁公子,请说清楚一点。”
齐殁吐出口气,无奈道:“说句真心话,这个人你们即使知道,也抓不到,即便抓到放在那审判堂上,也对他无从下手。看看现在悯生界的状况,看看严楚姚三家对我的态度,难道还不明白吗?”
众人突然无话可讲,正如齐殁所言,即便他们几人相信齐殁,可大半个众君界并不信,即便搬上审判堂,公然处置,齐殁都处于绝对劣势,到时候,怕是不单单打草惊蛇,连唯一能有眉目的齐殁都会搭里。
这个人身在暗处,微微用些手段,悯生界众生,众君界各弟子皆可为他的棋子,甚至无法规避。眼下无论知晓那人身份或是不知晓,都需要绝对的时机与手段,来对付。
齐殁站起身,神色凝重道:“这个人只能由我解决。他极其机敏,棋看三招,你们稍微有些异样,他便能设计出将自己完全摘除的方法,所以你们不知道为妙。”
“可你又能做什么?”严律皱眉,眼中担心一览无余。
“我是众君界的耻辱,即便齐家萧家肯帮我,在众君界利益面前,我终究是孑然一身。在他眼里,现在的我不过是只折了羽翼的乌鸦,对他毫无威胁,甚至是随时都能拿出来替罪的肉盾。”
齐殁双手举起,大大的抻了个懒腰,迎着众君界长年不落的暖阳笑道:
“正因为如此,他对我的鄙夷将会彻底毁了他。”
☆、蓄势待发(九)
“齐殁,你与此人究竟…”
严律话说一半忽然被齐殁伸手制止,诧异看过去,齐殁也正看向他,墨黑双眸明艳闪亮。
严律心中正揣测齐殁所谓何意之时,忽然从结界门蹿出三个人来,其中一人刚迈出门,便咋咋呼呼的飞奔过来,捏着齐殁的双肩,也不说话,只是使劲儿摇晃,齐殁感觉自己脑浆搅和成了一团。
齐玉雁一把抓住自己癫狂的亲哥的脖领子,将人扯开,齐灵寒从她身后冒了出来,装作好心提醒齐殁的样子,只是她兴奋的眼神出卖了她:
“你暴露了,一大批人大喊着清扫叛徒为民除恶的口号,追来要砍死你。”
“那你们怎么还都跑过来啊,别告诉我是凑热闹啊!就这么想看帅得惊世骇俗的我力挽狂澜啊?”
齐殁仰头把着后脑勺,平息这翻腾的脑浆,以免从鼻孔里喷出来。
“你少给自己贴金了!我们是怕你一股子脑热,血洒自在宫,给萧君长添晦气,特意来给你撑气势,顺便收尸的!”齐玉书说的情真意切,齐殁还真就信了。
齐殁也回他一个真心实意:“敢情…几位是来给萧君长扫院子的啊!功德无量,有慧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