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啊?”
“买草莓。”
陶雨菲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水果盘,嘀咕一句:“居然全吃完了,有这么甜吗?”
舒雾提过包锁好门,看了看手机上王莺给她发的地址,是离这儿有点远的某家咖啡店里。
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地铁上人很多,她到的时候,王莺看上去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她没化妆,坐在角落的窗户边上,看上去有些憔悴。
舒雾径直坐在她对面:“有什么事直说吧,希望你别浪费我来回倒车的这两个小时。”
王莺从包里拿出一支数码录音笔递过去:“当年你给我的那支笔。”
“你想做什么?”
“还能用,之前你让我录的东西都在里面。”
舒雾拿起来确认了一下,不明所以:“你当时骗我说删掉了,现在又拿出来是什么意思?”
王莺双手托着杯子,抬头:“你会曝光他吗?”
“不会。”
“你不恨他偷了你的论文?”
“准确来说,那是你们一起偷的。”舒雾定定地看着她,“还有,这里面的录音全是他哄骗你会离婚的鬼话,和我的论文有什么关系?”
王莺低下眼:“抱歉,你论文底稿我确实找不回来了。”
“如果我没误解你的意思,你大概是想报复他了?”
“他就是个畜生!”王莺眼眶通红,“单逸和黄峋章前几天走得很近,他……他看见了我和黄峋章之前拍的照片。”
舒雾眨了一下眼睫,眼底的情绪很淡。
王莺拿过纸巾遮住脸:“他大概是有什么癖好,收集了十几个女生和他一起拍的照片放在同一张卡里!我不知道他当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勾搭其他系的女生。”
王莺不是被他骗的第一个女学生,她到研二毕业时才慢慢醒悟过来,那些谎言都是为了哄她上|床的废话。
他们在一起还没有三个月,黄峋章就开始无缘无故地找借口和她分手吵架,嫌她幼稚嫌她无趣。
其实这都是他的惯用套路,先是巧言令色,再是装作性格不合把人踹开。
“单逸怪我骗他,他一定觉得我恶心。”
“……”舒雾看着她良久,原来只有自己受到损失才会开始悔恨,“不好意思,就像你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帮不了你。”
听到她的回答,王莺拉住她的手:“你可以的,你只要站出来和他对质!没有底稿证明那是你的论文又怎么样?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你比任何人都熟悉……你男朋友是周星枕吧?他一定也会帮你!”
“然后?”舒雾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其实你应该曝光他的虚伪滥情,把校园当一夜情圣地,骗了不少和你一样大的学生!但你害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蠢钝无比,所以把我推出去挡枪,还想拉上周星枕?”
管她有没有证据,只要在公共平台上对峙,他的名誉一定会受到损失。
而舒雾可能会被黄峋章以名誉权告上法庭,当然,他也可能因为心虚而不敢当面撕开真面目。
王莺没见过舒雾这个强硬的样子,她擦干泪痕:“我可以站出来。”
她想拉上舒雾一起只是想让他身败名裂,让别人对他专业上的滤镜也全都破碎。
“我可以站出来,但你也要帮我。”王莺没了底气,咬着下唇,“我求你,帮帮我。”
舒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可怜又可悲的她,最后拿走了那支笔:“我想想。”
-
回去路上,舒雾反复听了听那遍录音。
从校园毕业出来之后,她做事只会比之前更瞻前顾后。细想了一下这件事之后的做法和后果,舒雾有点犹豫了。
仅仅凭这段录音,黄峋章太容易洗脱罪名了。公关文可以说是王莺故意勾引他,正值壮年的老师和年轻的女大学生,很难让网友相信他的为人。
至于自己那篇论文,时隔三四年,她自己已经记得不太清楚。
一路心事重重,她搭的地铁是最后一班,到租房时已经快十点了。
刚上楼梯,就收到了周星枕的信息:「在做什么?」
舒雾缓了缓,调整心情:「吃得太饱了!到外面散了散步。」
z:「你这是跨了一个区去散步吗?这么晚才回来。」
他怎么知道自己这么晚回来?舒雾不可置信地往四周看了看,靠着电梯门口的周星枕朝她招招手:“在这。”
男人穿着黑色的T恤,个子高瘦,面孔洁白,鼻骨挺直。逆着光的角度,朦胧光影衬得他面部轮廓疏落又凌厉。他手上还拿着帽子和口罩,应该刚过来没多久。
舒雾惊喜地两步做一步跨上楼:“你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很喜欢吃草莓,就给你买了一箱送过来。”他指指脚边上那箱水果盒子。
“你该不是听陶雨菲说的吧?”
“答对。”他扬扬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