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说你的家庭。”
在清洗完都躺在床上的时候宋允承抚摸着怀中人柔软的发梢低声这样要求。
李智薰抬头看他,很惊讶他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关心自己的个人生活。
但并没有打算不告诉他:“……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各自都另外组建了家庭。我一直和我外婆住在一起。”
宋允承的问话声保持着一种平和又低沉的冷静:“她对你好吗?”
李智薰抬手抚摸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趴在他的胸前轻声回到:“她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宋允承在沉默良久后最终嗓音沙哑地开了口:“……你叫我爸爸的时候。”
“是把我真的当成你的父亲了吗?”
不能不说是有这样的可能的,毕竟他的年纪那么年长。他的小情人向来缺少亲情的关爱和陪伴,对高大沉稳的中年男人产生移情的心理,也显得很理所应当。或者站在他的立场来说,很情有可原。
“有时候,会。”李智薰看着男人的眼睛诚实地回答,没有撒谎。
宋允承知道自己心里想获得的答案究竟是什么:“所以你对着你爸爸也会有性冲动吗?”
李智薰注视着男人的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如果我说有,你会吃醋吗?”
“会。”宋允承罕见地直白而毫不犹豫地答道。
在脱口而出地表明观点后又平静理智地继续解释:“我大概会生气到想要和你父亲公事公办地见上一面的程度,对峙一样。质问他有什么资格能得到你的爱。”
李智薰开心地笑起来,两只湿润清澈的眼睛弯成甜美的月牙。他抬起上身去搂男人的脖颈,嘴唇也吻上男人的脸颊:“没有——我只是骗你的。怎么可能对他有性欲啊,看到他就看到了我最不想交往的男人的样子。”
他把脸埋在男人的颈窝,语声放得极低:“你给我的是独一无二的爱,我不想从其他任何人那里获取。”
宋允承抬起手臂拥抱住他的肩膀:“……我让你感到幸福了吗?”
“是的。”他抬起头用鼻尖抵着男人的鼻尖,“只要想起你我就会很幸福。”在停顿间他将唇瓣贴吻上男人的嘴唇,“只要想到我拥有着你……你也拥有着我,我就很幸福。”
“智薰。”
“嗯?”
“我爱你。”
他近乎半躺地靠在男人的怀里,抬头看着那双深邃如海的英俊眼眸,感觉心口也被浸湿得脆弱无依。
“我更爱你。”
宋允承低头下来吻他,闭着眼睛,神色虔诚肃穆得像是奥林匹斯山上某位心怀悲悯的神灵。李智薰永远只对自己信仰的天神祷告,落地没有教堂,情爱就是唯一的教义。
第20章 完
19.
周末的下午Mitternacht Poppy本不会营业,照例是因为每月一次的安检才不得不提前大门敞开,最近一段时间店里其实已经不怎么缺人手,但赵轲仍然来得很频繁。维检期间按理说不能待客,但宋允承显然不用受这些只适用于一般人的繁文缛节的限制,他穿着羊绒外套的挺拔身影踱进夜店的玻璃大门时连一向反应寡淡的赵轲都抬了头有些诧异地对着他笑了笑:“——稀客啊,叔叔。”
“……”宋允承罕见地有些无言以对地沉默,仿佛是厌倦了怎么开口。
赵轲和他短暂地对视过后收回目光了然地对不远处正在吩咐工作的经理更新了要求:撤下还没做好的拿铁,给他的叔叔换一杯酒柜里口感最好的蓝干红。
他的侄儿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心烦意乱,宋允承并不否认这一点,大学和艺协最近因为合办包豪斯展会的事吵得沸沸扬扬乌烟瘴气,都不知道上过几次新闻的热点了。
在以往,这种事只用宋允承出一出面就能解决,他就是艺术圈里“质量保障”的金字招牌,没有任何棘手的情况是德艺双修的宋教授不能斡旋的。但这次的情况却有些微妙,是学院派的专家前辈和电影公司的矛盾中间插了一群政府部门的“文化人”。从政从商从教的人都混在一起,观点和立场径自不相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要维护,钱一多麻烦也多。
“你这是几天没合眼了?”赵轲用海马刀抽出橡木塞后边给面前的两只高脚杯倒酒边看了眼宋允承有些疲惫和深沉的脸色,“要不要在我这儿睡一会儿?”
宋允承无声地做了个深呼吸,伸手拿起红酒杯先送到嘴边饮下一口,放杯时才摇了摇头答到:“下午还有课。”他解释,“古罗马建筑史。”
赵轲把酒瓶放到一旁低身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展会的事怎么样?”
宋允承像是听到那两个字就条件反射般地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打火机吐出火苗烧燃烟丝,真真切切弥漫出一片隶属于尼古丁和焦油的灰雾。
“……”赵轲有些不明所以地轻轻皱了皱眉,“不是戒了吗?”
宋允承张开薄唇呼出一团飘渺的轻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