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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仍在下,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雨滴砸在地上高高溅起水花,打湿了许中的裤脚。也淋湿了许中的发,可他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仍然小跑着前往不远处的约定地点——花园。
隔着雨幕他模模糊糊看到了凉亭下坐着的身影,确实是陈迁南无疑。只是比起记忆里的形象,陈迁南貌似瘦了好多。
体恤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活似一个人体骨架,看的许中有些心疼。
他停在不远处,脚生了根。类似近乡情怯的心,让他有些踌躇。
上次与陈迁南约好见面时间,可过了大半个月,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去看陈迁南。
倒不是他言而无信,只是姚东茗这厮把他看得实在是太严,每天做什么都要报备不说还要得到许可。
许中没办法,他迫于姚东茗的淫威,只能加紧尾巴装狗,祈求这个世界快点完结。
这次能偷跑出来,也是托了姚东茗不在家的福。
不知道陈迁南会不会怪他,做贼心虚的许中难免有些沮丧。
他蹭着步伐,一步步向前挪去。眼睛紧盯着凉亭下的人,横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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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中!”
隔着沥沥雨声,一道不甚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许中迈出的脚骤然收了回去,不可置信地转过了头。
高大的男人手提着一个项圈,脸上隐隐显示着怒容。挺着背,站在他身后不到两米的距离,身旁的助理殷勤地帮他撑着伞。
许中有一瞬间的恍惚,姚东茗不是去赶通告了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恍惚过后便是恐慌,平日里姚东茗潜移默化地蚕食着他的思想,乃至于许中腿弯开始打颤,他扛不住男人眼神里的压力,竟跪了下去。
冰凉的雨水很快沁湿他膝盖处的布料,透到许中的肉上,冷得他清醒了几分。
没给他说话的功夫,姚东茗大步向前,皮鞋因着急而粘上了泥泞的水珠。
男人蹲了下来,冰凉的项圈扣在许中的颈上,他捏起许中的下巴,“我有说过,让你听话的吧。”
他用力抹开许中脸上的水珠,力度大得许中感觉他要蹭掉自己的皮。
许中噤若寒蝉,他脑子并不笨,结合这两天的异样。他很快明白过来,姚东茗出现在这儿,并不是巧合,而是蓄意许久。
故意让他放松警惕,故意引他上钩,以此来测试自己的忠实度。
许中别开了脸,侧头看向凉亭里走走停停的人,那陈迁南呢?他知情吗?
他是知情的参与者?还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池鱼?
许中不敢去想,他收回了视线。垂下眼帘,瘫坐在地,宛若一条丧家之犬。
嘴巴开开合合几次,许中终于发出声音,艰涩问道:“他知道吗?”
姚东茗捏着项圈链的手微微用力,指节白了一块,“你说呢?”
你说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姚东茗强迫着许中看向凉亭下的人。
许中闭上眼,没有回答。半晌后,他笑出声,看向姚东茗声音沙哑,“我想不通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为了考验我?”
姚东茗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没有回答自说自话,“我把你锁起来好不好?”
“不听话的狗狗总要受到惩罚。”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许中,似乎在看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般。毫不怜惜地拽紧了项圈链,拖着许中往车上走。
许中被他拽得踉跄,脖子上的皮质颈圈几乎让他喘不过起来,他憋紫了脸,暴雨洗刷着他的面庞。有一瞬间,许中觉得自己几乎要死去。
他不敢大声声张,哪怕陈迁南或许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姚东茗搞在一起,他也不想让陈迁南看到自己这幅丑陋样子。
四肢并用着前行,膝盖手肘痛得好似针扎,许中闷着头往前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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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了一大圈的陈迁南倚在凉亭的柱子上,捏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看向前方。他不知道,他等的人已离他越来越远。
就算站得再久,也等不来一条被禁锢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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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被黑云替代,夜晚来临,雨渐渐停歇。
陈迁南保持一个动作,手机按亮又熄灭。最终长叹一口气,撑着膝盖站起了身。
等待的时间里,他给许中拨过去不下10个电话,可每次都是忙音,后来甚至打都打不通了。
自许中被淘汰后,他就隐隐觉得许中在疏远他。
几乎不主动打电话过来,电话接通之后也顾而言他,搪塞着别的话只会哄着他。
陈迁南很难不多想,是不是自己被许中厌恶。新鲜感过去只剩下不情不愿。他又想到自己曾经对许中说过的狠话,抛下的冷脸。
有的时候,夜深人静陈迁南都会以为这是许中对他的报复,让他感到欢喜后,又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陈迁南实在是忍受不了东想西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