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里,雷蒂罗公园。
湖畔中央有一座类似水榭的建筑,齐怀远站在国王阿方索十二世的纪念碑旁,朝着克里斯笑了笑,“送你的那批军火,你已经点过数儿了。我要你做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办?”
“其实,你就算不送我这么大的手笔,我本意也是要除掉海蛇的。”克里斯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我这个人比较完美主义,他既然输给我,就要一直输给我。如果想要保证他一直输给我这件事,只有让他再也回不到拳台。”
克里斯和这男人见过的次数不多,这人给他的印象不大好。杀人不吐骨头的手段搭配上燕子飞过都能给扒下一张皮的唯利是图,再裹上层斯斯文文的外表作为糖皮儿,真是让人吃不下。克里斯弯弯唇,见对方没搭话,继续说了下去,“似乎有点绕,我表述的不清晰么?”
“我在后台的更衣室里杀了讪攀。”克里斯解释道,“是我的一个拳手。挑衅了海蛇几句。尸体还丢在那儿,应该很快就会人发现。哦,对了。那段儿监控录像已经伪造好了,我特意叫我最得意的黑客去一帧一帧修的录像。警察去查,就会发现是海蛇杀了他。”
“你从谢家钰那里刚赚了一笔,回头就能毫不犹豫在我这儿卖了谢家钰,怪不得他们叫你人形的——兵器。”齐怀远又是那副猜不出情绪的笑脸。
电话是沈容打给谢家钰的,说的还是之前那件事。马德里警察已经找上来了,那天的监控视频沈容假装找不到,还没有交给警察,不过也拖不了多久。
他在句尾的时候犹豫着的问谢家钰为什么这么冲动。
问的是‘为什么’,而不是‘怎么回事’。说明连常年跟在他身边儿的沈容都坚信是他失手误杀了讪攀。
出太阳了,窗外的雪也停了。难得的好天气。
谢家钰站在病房门口,电话被他挂断,透过狭窄的观察窗,他看到自己年轻的爱人正看着垂眼注视着对面棕红色矮楼楼顶,大概是在看那一层厚厚的积雪。
微凉的晨光里,齐楚的侧颜被镀了一层柔光,昨天晚上做爱的时候那枚黑色钻石被他重新亲手戴回了这人的左耳,阳光一映照,正反射出温和又华丽的光芒。和齐楚的气质很相衬。
潘多拉。
希腊语里意为“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
阿佛洛狄忒送给她美貌,赫耳墨斯送给她利嘴灵舌,阿波罗送给她音乐的天赋。
克里斯那天在电话里说他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还真是贴切。
谢家钰推开病房的门,“带你下去走走?”
“好。”
齐楚对他笑。
谢家钰忽然觉得,千言万语,在他眼里都比不过齐楚的一个好字。可真矫情,谢家钰低头自嘲的笑了一声。
齐楚的左臂因为血液循环不好的缘故比正常体温低了挺多,唯有手心那一小块儿带了点儿温热,谢家钰握着他的手,沿着铺了五彩砖的人行道慢慢的走,“你手真凉。”
齐楚想了想,将一句冲进脑海里的老套情话直接抛了出去,“因为我有一颗温暖的心?”
谢家钰笑了一声,他这次站在左边,握的是齐楚的左手,这些天恢复锻炼有了点儿进展,虽然那只手还是僵,但好歹手腕能自主的动一动。
路过珠宝店橱窗,齐楚停下了脚步,玻璃柜里展出的是一对素雅的珀金对戒,戒指底边儿乍一看似是磨砂工艺,但细看便能发现是用碎钻细细堆砌出来的,齐楚看他,轻描淡写的把酝酿半天的话说了出来,“楚哥给你买钻戒吧?”
“楚哥,我跟你说。”谢家钰也看向他,“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那天晚上,你在酒吧跳艳舞”
“严格意义上你跟我第一次重逢是开65撞我哎我怎么就跳艳舞了,你自己戴有色眼镜,看谁都像跳艳舞。”齐楚。
“别打岔。”谢家钰笑了一声,“我当时站的挺靠前,你脱了那件皮衣之后,我就想,这小浪蹄子真白,如果能操的你又哭又嚎,肯定特带感儿。”
“”
齐楚直接拧着眉毛,照着谢家钰小腿踢了一脚,“悠着点,您才是浪蹄子。”
谢家钰也不恼,直接侧过身将齐楚拥进怀里,在人头发上抚摸了好一阵子,才轻声开了口,“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几个字,谢家钰说的太过清晰太过认真,想听错都没有机会。
“分手。”齐楚喃喃念了一遍,在谢家钰胸口推了一把,随后如愿被人松开了肩膀,“你前几天才说要和我结婚。”
“对。”谢家钰听见自己似乎快要枯竭掉的干涩声音,“你知道,我当时为了救你,做了怎样的交换?”
齐楚看着他,谢家钰不忍心注视着那双眼继续往下说,便再次将齐楚拥入怀里,“我用53胜,1负换来的。楚楚,我为你,弃权了封神之战。没法儿再打拳了。”
“我就这么一件想做好的事儿,因为你,再也没可能了。我过不去自己这个坎儿。”谢家钰抬了手背蹭了蹭齐楚的侧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