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差点忘了,有了婚契后他一直不喜欢哥哥的,躲了这么多年自己怎么天真地以为他会出手相救?
这些年哥哥因为他受到了多少伤害,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没想到在最后生死关头依然得不到他一丝在意!
安末心冷了,上前抱起哥哥就走,“不劳冥王大人费心了,我自己会救哥哥!”
冥王一见急忙将人拦下,“我没说不救,给我点时间,我会考虑!”
“他只剩下三个时辰了,您要考虑多久?”
冥王欲言又止,“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给你答复。”
“好。”
安末放下哥哥,紧靠着床边坐下,闭上眼安静等待。
冥王无奈,转身带医官走出去关上了门。“真的别无他法?”
医官俯首,“冥王大人,我们神者的全部修为都在此神骨,没了就谈不上是神,即使费尽心力救了,也活不过几月。您是主神之子才能勉力一救,即便如此也要重新淬炼出神骨才能彻底保住梦神大人。若是其他神想救,就只能是以命换命了。”
冥王苦恼地挥挥手,医官退下了。
他长身玉立在廊前,望着院子里连绵至忘川的彼岸花出神。
兰缇是自己封神后,宿命之神直接预言给他的此生伴侣。他一向不喜被宿命支配,更不可能去迎娶一个陌生人,所以这些年一直拖着不肯完婚,甚至不愿见梦神。
可说到底他毕竟是自己命定的伴侣,如今生死关头,自己丢下不管也说不过去。
还有一个最大的难题就如他们所说,天界近年来和冥界关系很紧张,主神快消亡了,归于虚空前他的神力继承到底是归大儿子天界神君,还是二儿子冥界之神尚未有定论。
这个时候,确实不是舍命救兰缇的时候。
那个人……冥王回头望了一眼窗棂,那个人其实很好,芝兰玉树朗月般的温润男子,想不动心很难,可他就是不想被命运主宰安排……
何况,救他回来时,他凌乱的衣衫很容易让人猜到他遭遇了什么,那个魔王竟然敢!
莫名的狂怒再次涌起,他极力压下咬碎了牙。
未过门的冥王妃受辱,传出去定是惊动三界!成为神界耻辱!
他脑子一阵阵发胀,乱成了一团,只想冲出去找出那个该死的魔王,将他千刀万剐!
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冥王一惊,飞快推门进去。
眼前一人已经倒在了床边,安末伏趴在床沿上,胸口全是血。他此刻正手持一根冰蓝的神骨缓缓注入梦神胸口,身子疼得痉挛发颤,手上力道却坚定不移,直到那根冰蓝完全没入!
“你——”冥王震惊,“你居然!”
安末做完这一切后又呕出一大口鲜血,他缓了缓,擦去唇边的血渍,冷汗沾染在长睫上,浑身已疼得湿透。
“我等不了了,时间越长我哥越危险,我自己救!就不难为大人您了!”
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安末已躺在了病床上,身边是熬了一夜眼睛布满血丝的冥王和垂首坐在一旁脸色悲伤麻木的夜神。
“你太倔了。”冥王面无表情。
安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死,“我哥呢?”
“在我寝殿修养,还没醒。”
“我为什么没死?”
夜神终于抬起头看向他,“冥鸦救了你。”
“冥鸦?”“对,它把它的魂珠给了你……”
“什么?!”安末猛坐起身,又被胸口巨大的撕痛逼得躺了回去。
“它伤重刚醒,听说你出事了就跑来看你,看你救不回来了,就用自己的魂珠保住了你的神脉。”
安末惊痛,双唇微颤,“那它呢?”
夜神打开衣袍露出怀里黯淡无光昏睡中的黑鸟,“失去全部修为已经重新退化成了一只凡鸟,等他醒来,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冥鸦……”安末心中大恸,眼泪冲进了眼眶,鼻子酸到发疼,“为什么不阻止它!”
夜神摇头,“阻止不了,它比你还倔……没关系,我会守着他的,等他重新修成神鸟,修成人形,我等着他。”
眼泪落了下来,安末胸口疼得比拔出神骨还疼,那只傻鸟……
冥王:“魂珠只能保你暂时不死,还是要重新养出神骨才能性命无忧,而且那魂珠不是你的,会有排斥,每个月你都要承受一次蚀骨之痛。”
安末沉浸在冥鸦的悲伤里,闻言没有反应。它把命都给自己了,自己还承受不了那点蚀骨之痛吗?
“我会带你哥哥去天界重修神骨,等他痊愈就将你的还你,你不用担心。”
见安末已经丝毫听不见去,冥王站起了身。
“你现在没了神力,只是普通人的肉^身了,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等着我们回来,冥鸦忠心一片,别辜负了它的牺牲。”
冥王走了,夜神呆坐片刻后抱着冥鸦也走了,安末将枕头盖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