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珍低低一叹,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事业心,更多的人只想过好自己的小家,有个顶天立地的丈夫,有个乖巧可爱的孩子,这就是她们最朴实的要求。
人各有志,她不能说人家不对。
苏南珍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找她聊聊的。”
吃完饭,林文和就去前院忙生意了。
苏南珍盛了一碗米饭,又夹了些菜,走到院子里,坐到文娘旁边,“吃吧。”
一直木呆呆的文娘闻到食物的香气终于回过神。
面前有一碗米饭,上面堆着辣椒炒猪肉,许是因为对方舍得放油和调料,这菜色香味俱全,她口水都快下来了,再一扭头发现是苏南珍。
她眼睛立刻红了,“林娘子。”
苏南珍叹了口气,将碗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吃吧。吃完饭再说。”
文娘眼泪落下,接过碗和筷子,边哭边吃。
吃完饭,她想爬起来去水缸边洗碗,苏南珍拦住她,“先放那儿吧。咱们聊聊。”
文娘自小就逆来顺受,没什么主见,听她这么吩咐,也就这么做了,两只手局促地揪着衣摆。
苏南珍握住她的手,“你今后如何打算?”
这话把文娘问住了,对于没有主意的人来说,没有人指引,她们就像没头苍蝇到处乱蹿。
今天来看她的邻居很多,多数都劝她改嫁,可文娘私心里不想改嫁。她不能生孩子,改嫁后的日子不见得比现在过得更好。
可不改嫁,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像婆婆一样,好好打理铺子?可她不会啊。她婆婆在世时,就从来不让她过问铺子里的生意。她做不了。
别看文娘坐在院子里好似很文静,其实她脑子里有万千思绪在缠绕,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南珍见她不说话,又换了个说法,“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文娘一怔,还别说,她还真有一件事。她四岁时,就成了杨家的童养媳,在她记忆里,她有疼爱她的亲人,她想找回亲人。
“我想找回爹娘,我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苏南珍愣了一下,找回爹娘倒也行。
接下来,苏南珍问了她好几个问题,比如:八字,老家在哪里,爹娘叫什么。文娘都是一问三不知。这倒也不能怪她,四岁的孩子本来就是刚刚记事的年纪,再加上二十多年过去,她记忆模糊也很正常。
苏南珍不死心,“你就没有印象比较深的事吗?哪怕只是一个片断也行。”
文娘闭上眼睛,慢慢陷入回忆。
记忆里,有个模糊的人影,她矮小瘦弱一看就是女人,她掐着腰尖着嗓子冲蹲在井边的妇人骂道,“克里马擦!克里马擦!”
那妇人手里拿着个捣衣杵一下下捶打衣服,等那女人离开,妇人冲站在边的她笑了笑。
那笑容灿烂,一直温暖她的心。
苏南珍摸摸下巴,心里暗自有了猜测,“克里马擦?”
文娘点头,“克里马擦。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南珍起身,冲文娘道,“你等我一下。”
文娘不明所以,见她去了前院,没一会儿苏南珍又拉着林文和出来,“克里马擦是陕西话,意思是麻利一点。但是陕西这么大,你就是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让我相公给你算一卦吧。你写个字。”
苏南珍是个聪明人,要不然前世那么多私家侦探都开不下去,她的事务所却能有寸土寸金的京都开得风声水起。
当别人都在琢磨怎么扩大目标找客源的时候,她主动缩小业务范围,走精专路线。
她接待的都是原配,这些人都是出身不高,年轻时陪丈夫吃苦,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人。她们操着一口乡音,被丈夫嫌弃上不得台面,不肯带出去社交。
苏南珍便摸清楚她们的特点,自学方言,跟她们交流起来畅通无阻,从而选择她们事务所。
文娘一愣,随即又郝然,“可我不识字啊。”
林文和摇头,“不识字也成,说一个字也行。”
文娘想了想,“那就文吧。”
林文和观察她的面相,思忖良久,“你天庭饱满,应该是有福之人,父母宫高圆明净,应是双亲健在,兄弟宫眉长过目,至少有三个以上的兄弟,且关系融洽。”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你的家乡应该位于陕西府最南,南方天杰地灵,每年文魁多出自南方,而你自小迁徙,似水一般流淌,可见你命中带水,你的名讳,就连你所居之所恐怕带水,你可以去打听此县城哪里有水泊或是大河,你家应该就在那附近。”
文娘听着很是心动,靠着这些线索找过去,希望应该很大。只是她一个女子千里迢迢上路,总归不太安全。而且她也没钱啊。
苏南珍听到她的顾虑有些无语,“你婆家没了,他们留下的财产不都是你的吗?”
文娘惊讶地瞪圆眼睛,连连摆手,“这可如何使得。这些东西都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