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佑生失笑:“省着点花。”
陆歌识敷衍地应了两声,随后就在方佑生边上坐下,朝男人投去期待且热烈的目光,无声地催促着。
方佑生被他盯着也不急,慢条斯理地解决掉眼前的饭菜后,也不急着起身,好整以暇地看向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来的陆歌识:“你这是连去哪儿都想好了?”
被看穿心思的陆歌识讨好地点头道:“去东市!阿瑶说那边多是新奇的玩意儿!”
地点既已定下,那方佑生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他让陈伯备马车,谁知陆歌识连怎么去都想得一清二楚。
“骑马去?”方佑生有些意外,“骑马没有坐马车舒服的。”
陆歌识略有些忸怩:“就想骑马去。”
方佑生顿悟,勾起唇角道:“好,依你。”
站在马前,陆歌识朝方佑生扬了扬自己还未痊愈的手:“我自己上不去。”
于是方佑生扶着陆歌识的腰***抱他上马,而后纵身跃上马背,启程前往东市。
天气越来越冷,骑在马背上时,迎面的风更大些。陆歌识手上的疮口一直流脓,没法戴手套,方佑生便单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半裹住陆歌识的两手。
“我没那么冷的。”陆歌识察觉到周边的视线,轻声道,“不用一直握着。”
方佑生在府上的时候,陈伯就已经悄悄同他说过了外面的传言。即便他费尽心思证明了陆歌识的清白,也仍旧挡不住外头说小狐狸是他养的小倌的流言蜚语。
“不握着,他们也会一直看的。”方佑生觉得陆歌识迟早会知道这件事,便轻描淡写地说,“他们以为你是我养的小倌。”
“哈?!”陆歌识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因为你漂亮、不知来路,我又那样护着你,自然容易遭人误会。”
“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了,便有用么?”方佑生淡淡道,“我不在乎他们是如何想的。只要不影响到我底线,便随他们去罢。”
陆歌识狐疑道:“你的底线何时这么低了?”
方佑生虚咳两声,说:“这样的流言传出去,就不会再有那么多媒人想要替我说亲了,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陆歌识恍然大悟:“那倒是!”
“开年以后,等你同我多做几个案子,大家对你的偏见也自然就会消除的。”
“不行不行!”陆歌识突然道,“那样的话,不就又要有人来说亲了?”
“话虽如此,那也不能叫你一直被人误会啊。”
“我都被喊了这么些年的‘狐狸精’了,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的。”方佑生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你是我的小狐狸,我怎么能容忍别人污蔑你。”
陆歌识轻揪着马鬃,细声细气地:“那你可不能答应那些来说亲的人。”
“我是个守信的人,不会骗你。”
天色暗得早,但街上仍旧人流如织。临近年关,街上的摊贩和店铺都挂上了红灯笼和喜结,将凉薄的暮色衬得暖热,也点亮了人们的面颊。
方佑生带着陆歌识到一家食肆落座,顺便也将马匹暂栓在了此处。食肆不大,是个私家铺子,方佑生每回到东市来似乎都是在他家吃的。两人刚落座,微胖的掌柜便憨笑着迎上来,问方佑生是不是吃和先前一样的菜。
“还是拿单子来吧。”方佑生转头对陆歌识道,“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陆歌识毫不客气地点了四五个荤菜,而后手指停留在酒水的名称上,犹犹豫豫地看向方佑生。
胖掌柜眼力见十足,赶忙道:“这梅子酒可是咱家的招牌,爷二位要不要来一壶?”
“要!”
“不要。”
“就一壶!”陆歌识瞥了一眼胖掌柜,故意苦着脸对方佑生道,“呜呜,我的命好苦。为你做牛做马,现在连一壶酒都喝不上……”
胖掌柜抿起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方佑生太阳穴突突地跳,摆摆手道:“就一壶。”
“好嘞!您二位稍等!”
掌柜的一走,陆歌识登时收起了脸上狡黠的笑,哼着小调左顾右盼,无事发生似的。
“好玩儿么?”
“嗯?什么好玩?”陆歌识无辜地抬眸,问。
“为我做牛做马?”方佑生单手托着下巴,垂眸不知看着何处,忽然伸腿蹭了蹭陆歌识的小腿肚,“你个小狐狸精,要如何给我做牛做马?”
陆歌识把脚往回缩了些,警惕地望了一圈周围的客人:“你小点儿声!被别人听到可怎么办。”
“你还会怕被别人听到?刚才那句话说出去,往后,流言该传得更凶了。”
陆歌识轻哼一声,得意洋洋地一晃脑袋:“就是要你成不了亲。”
“你倒是理不直气也壮。”方佑生又轻轻踢他一脚,“惯得你!”
“做什么要老是踢我。”陆歌识不满地回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