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策将衣服穿好,却并不靠近李宴——纵然被气味勾起的旖旎记忆已经让他血脉喷张,纵然心底有无数个声音在驱使他去抱住李宴。
李宴道:“写话本还得有个结局呢。我不过来,难道一辈子在丰德楼等你么?”
胡策像个木桩子似的站着。他想说抱歉,可李宴最讨厌听人说抱歉——但他除了这句话,似乎就再没有能说给李宴听的了。
李宴见他默不作声的模样,怒意噌的一下涌上心头。他起身,咄咄地逼向胡策,走一步,便脱一件衣服。
他盯着胡策滚动的喉结和暗沉的目光,忽地勾唇,道:
“胡策,抱我吧。”
……
和两人初见时一样,胡策最终还是犯了错。栽在美人的温柔乡里,他忍不住抱着李宴祈求对方留下来。
李宴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衫,头也不回地回答他:“我只是想有始有终。留下来,难道要我给你做二房么?”
错误的开始,错误的结束。
这天之后,李宴不曾再来找胡策。日子表面平淡地一天天过去,方佑生想重新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自己是匹狼的事情告诉陆歌识,但报仇的计划紧锣密鼓地开展,让他无暇去顾及这件在他心里不太重要的事。
——不是说向陆歌识坦白不重要,只是方佑生总觉得自己是狼还是人这件事,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并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可惜对弈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不可能万事顺遂。
“去哪儿?中原?”
陆歌识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手里的酥饼吃到一半,就听刚赶回府的方佑生说要自己去一个漫天黄沙的偏远地方。
“中原那边有片山头出现了大量怨妖,需要人手去处理。”方佑生解释道,“我应对经验充足,他们便要调我过去。”
“怨妖?”陆歌识想起他先前在夜里遇到的,那只被凌虐至死后化作怨妖的猫,担心道,“那岂不是很危险?”
方佑生抹去他嘴角的碎屑,顺手吃掉:“不危险的,我很厉害。”
“嘁。”陆歌识嘟囔,“自恋。”
“那边有点远,光来回都要七日。”让方佑生发愁的是时间,“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回来。”
“十日?!”陆歌识讶异道,“这么久?”
他还没和方佑生分开那么久过呢。
陆歌识着急地问:“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不行。那边的危险暂且不提,光来回的路上就要吃很多苦。”方佑生安抚道,“我不舍得。而且要是让胡策和李晏知道我把你带去那种地方,会把我的府邸都烧了的。”
陆歌识圈住方佑生的肩,方佑生还未走,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
“你在丰德楼安顿着,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方佑生说,“我给你寄信,好不好?”
“我想要人,谁要信啊。”片刻,陆歌识又说,“不过还是得寄的。”
“你什么时候去啊?”
“明日便要启程。”
“明日?!”
“嗯,今晚先陪你去丰德楼,把被褥衣裳都带过去。”方佑生严肃地嘱咐陆歌识,“千万不要独自回府,若是有想取的东西,务必要让李晏与你同行。”
陆歌识点头:“那陈伯他们呢?”
“他们在府上不会有事,但你不一样。”方佑生叮咛又叮咛,“歌识,保护好你自己。我不在,尽量就不要外出了。”“知道的。”陆歌识抱着方佑生不愿撒手,“你也要早点回来,不要受伤。”
陆歌识伸出食指,点方佑生的前胸和腰腹:“我记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已经有好长的伤疤了。”
方佑生意外道:“什么时候看到的?”
“很久之前……刚进方府的时候。”陆歌识说着有些脸红,还有些嫌弃当初过于奔放的自己,“有一次没敲门进你房间的时候,撞见的。”
“就那一眼?”
“嗯。”陆歌识骄傲地笑,“我记忆力很好的。”
“那让你背诗还那么困难?”
“那是因为我不想记那些嘛。”陆歌识说,“要是背诗能让你早些回来,我肯定是看一遍就能将它们全部记住的!”
方佑生只当他在吹牛,捏了捏小狐狸的鼻子:“滑头。”
将行李都搬去丰德楼以后,陆歌识才后知后觉地抓着方佑生问:“今晚你就要走了吗?”
“待太阳出来再走。”方佑生道,“放心,我就在这儿睡。还不走。”
“那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叫醒我。”陆歌识认真地嘱咐他,“要和我说再见才可以走。”
方佑生满口答应,最后却还是不辞而别了。
陆歌识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跌跌撞撞地开门要出去,被等在门口的李晏拦住。
李晏叹了口气,掏出方佑生给他的手帕替陆歌识擦脸:“就是怕你这样,方佑生才没有把你喊醒。他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