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陆歌识一上车,便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钞票,朝方佑生炫耀:“看!今天赚到的小费!”
“这么多?”方佑生不急着启动引擎,而是把陆歌识揽到自己身上,疲惫地抱着小狐狸汲取能量,“我一天都赚不了这么多。”
“骗人。”陆歌识抱着方佑生的脑袋,轻轻抚了抚,“你怎么总是这么累啊?干脆换个工作算啦!”
“没事,尾巴呢?”
方佑生总以疲惫为由要摸陆歌识的尾巴,今天也不例外。
可今天的尾巴似乎有点不对劲。
方佑生细细嗅了嗅,脸色一僵,轻掐着陆歌识的手臂:“你在酒吧里露尾巴了?”
此时的陆歌识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明白方佑生的意思,点头道:“是呀,那个客人说我给他看一看,就给我五百块呢!反正就是条尾巴嘛,我就……”
“他摸了么?”方佑生面露凶光,粗鲁地从陆歌识的口袋里拽出了那一沓钞票,“这些可不止五百。”
“他、他说给他摸一下……一下就给一百呢……”
方佑生将那些钱扔到后座,锋利的纸边割破了他的虎口,血滴落下来,他却浑然不觉。他反身将陆歌识压在副驾驶上,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摔在驾驶座旁边,嗓音低哑,夹着显而易见的愤怒:
“那我给你这么多,是不是可以睡你?”
陆歌识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说、说什么呢!”
“陆歌识,你是去做服务生,不是去——”蓦地看见小狐狸眼眶里闪烁的泪花,方佑生顿住,低头长叹了一口气,才克制地说,“尾巴不能随便给别人看或是摸的,你不懂么?”
“可是……”陆歌识忍住眼泪,委屈巴巴地为自己辩解,“这不是大城市吗?我走在路上都看见好多妖露耳朵露尾巴的,是不是就因为我是狐狸,所以、所以……”
“不是,当然不是。”方佑生手忙脚乱地找纸巾给陆歌识,等小狐狸冷静下来才慢慢道,“但有的人确实会有些成见、会图谋不轨。歌识,你缺钱的话可以直接问我要,不要随便在外面露尾巴,知道么?”
“可我不想问你要。”
“那也不能为了一点小钱这么做。”方佑生道,“否则别人就只能看到你的外貌,看不见你的努力了。”
“那可不行,我最近还在跟晏哥学调酒呢。”陆歌识见方佑生消气了,马后炮地蹭过去撒娇,“我也要调酒给你喝。”
方佑生拍拍他的背:“嗯,回去先把尾巴洗一洗。”
陆歌识听话得很,把尾巴洗干净理顺以后,主动敲了敲方佑生的房门,仿佛等待合格检验的一块软糖。
方佑生正在打电话,开门以后朝陆歌识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陆歌识本想站在外面等他把电话打完,面前的方佑生却忽然蹲了下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腰侧,示意他转过身去。
陆歌识一怔,呆呆地照做,旋即便感受到男人的鼻息落在自己的尾巴上,轻轻柔柔的一阵风。
像是有电流从尾部窜上心头,陆歌识整个人颤栗了一下,身上半脱了力气,酥麻一片。
方佑生若无其事地起身,揉着他的脑袋,无声地对他说“晚安”。
这应该就是是检验合格的意思了。
陆歌识手撑在墙面上,无意识地轻扣着墙纸,像是丢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方佑生一时没法挂电话,伸手在小狐狸眼前挥了挥,见人还是不动,无奈地笑着弯腰将陆歌识扛到了屋里。
陆歌识没做好准备,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什么声音?”电话那头的胡策问,“你不会在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你他妈胡说什么。”方佑生道,“说正事,你还有时间扯皮?”
他好不容易通完电话,回头见到仍旧呆若木鸡的陆歌识,不禁失笑:“从刚才开始就在想什么呢?”
陆歌识摇摇头,不打算告诉他,转而问说:“你今晚要出任务吗?”
方佑生看了一眼手表:“应该不用,怎么了?”
陆歌识坐在床边,蜷了蜷脚趾:“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理由?”
“一定要理由吗?”
“嗯,一定。”
“你的床比较软?”
“那我睡你那间屋子。”
“不行不行!”陆歌识抱住方佑生的腰,撒泼道,“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
方佑生怕使太大力气会弄疼他,无可奈何地任由小狐狸抱着,吓唬他道:“我可不能保证晚上不会对你做什么坏事。”
“没关系的!”陆歌识却说,“你做一点点坏事……也是可以的。”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可没有‘一点点’这样的说法。”
方佑生深呼吸了一口,还是决定等胡策的这次卧底任务结束以后再同陆歌识坦白、以及表白,毕竟任务凶险,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