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拍的?萧凌问他。
余青垂下眼,说:你发烧的那次。
萧凌撇了眼他,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她什么都没在问,脸色也是看不出喜怒,就这样,才让人抓心。
萧凌。余青上前两步追了上去,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将她握紧。
他们的住所本来就离的海边儿近,这走来一路也有了几百米,铺好的柏油路走着走着就断了,他们在台阶前停下,阶梯下去,就是细软的海滩。
胆子大了。
烈日下,余青手上的冰糕几乎都化了,巧克力浆流到他手上,黏腻腻的粘着,就跟他现在心里黏糊糊的感觉一样。
也许是被这太阳晒昏了头,让他莫名其妙的一句:我真挺喜欢你的。
喜欢。
时到今日,萧凌又一次听到余青说起这句话,萧凌沉默,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
这跟上次听他说起这话不同,这一次,她心底像是被这轻轻一句给颤动,震了好久才停。
斩不断,理还乱。
相处的越久,羁绊的就越多。
她手上的冰糕也化的差不多了,就被她含了两口,她这年纪,本来就在控制少碰这些,今天算是破天荒了,这几年,她头一回又吃起这个。她手一松,把剩下的扔进边儿上的垃圾桶里,阳光没刚出来的那么刺眼了,有了点傍晚该有的样子。
萧凌顺着楼梯下去,脚踩在绵绵软软的沙滩上,这沙子被阳光晒得发烫,就像是她被晒得发烫的脸颊。
萧凌说:床上的那种喜欢?
余青抿了抿唇,说:也许是想跟你上床的那种喜欢。
萧凌在海滩儿边的小店里要了份双人套餐,换来了两个沙滩椅的使用权。
风里夹着海边特有的咸腥气息,潮涌上来,反复冲刷着岸边。
萧凌说:普寨跟南城挺像的,靠着海,有码头,有港口,做什么都方便。
他朝着萧凌的方向看过去,她戴着的墨镜把脸遮了一大半,余青不确定自己是否是想多了,德安靠什么起家的他太清楚,贩毒集团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就是跨城、跨省甚至是跨国的运输。
所以德安选择了把第一刀落在了这里?这里的根基扎稳了,周边的其他区域也能囊括其中。但是,这么做,势必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打破现有的市场平衡。
余青看到萧凌转过头来,他虽看不到她墨镜下的神情,也探知不到她此时的心意。但是他知道,萧凌正在看着他。
外资注入,在现阶段的确是件好事,但从长远上看,就等同于失去了一部分的主动权。以后所有的决策,都要由德安这个「外人」来掺一脚。
萧凌说:当然,但是闭门造车,固步自封,对他们来说就是好的选择?我们有财力,有技术,有成熟的体系,德安的介入,不是资本的压榨,是企业和企业之间的双赢。
余青说,他第一次在工作上跟她表现出强势:但是,目前的问题是,德安究竟有没有做过。你知道,做过了,就会有破绽。
这句话他早就该问了,不该等到现在。
过了半会儿,他听到萧凌说:德安是被冤枉的。
余青说:我知道了。
说到底,他还没有混蛋到讼棍的程度,何况他如今不是一人 ,是带着一个团队。
到天要暗下来的时候,余青被通电话叫走。他在路上打包了点吃的,把萧凌送回了别墅。
等一切安排妥当了,看着萧凌上床睡下,他才动身去了酒店。
余青到了酒店,进门刷卡,却见着房间内空无一人。
他心存疑惑,拿出电话,给同事拨了过去。
电话里一阵忙音,他连打了两个,都是无人接听。他想起来前大家闲聊时的讨论,普寨合法持枪,党派盛行,不是什么守法合规的安份之地。
余青隐生出不祥预感,突然,房内的灯全暗了,余青心中一惊,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男女皆有,高喊道:生日快乐!
紧接着,一辆装着蛋糕的餐车从卧室内推出,上面点着蜡烛,为首的Allen对着他道:余律,快来许个愿。
买不到什么好蛋糕,余律凑合凑合,这还是Allen跑了十几公里才订的。
余青神色复杂,他自己都忘了这日子,没想还能有此「惊喜」。
一套流程下来,耗了大半个小时。
吃够了,闹够了,几人坐下来拿出相应的文件材料,头脑风暴,埋头苦干。
这一去,就熬到了天亮。
隔天清晨,萧凌从梦里睁眼,普寨的白天长,夜晚短。她睁眼时才刚刚过了早上六点,但已经是天光大亮。
萧凌起身,走进阳台,天海的颜色在远端融为了 一条线,萧凌安静的看着,摸起桌上放着的烟盒,抽出根点上。
她拿出手机,看到了余青昨晚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