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听到这句话,惊讶地“啊”了一声,陶萱苏忙使了个眼色,让她安静,不得被人看见。
曹娴娴愈发得意,“以姐姐的家世容貌,当瑞王妃恭王妃都绰绰有余。可惜姐姐面容乍然毁坏,只能被许给瞎了的恭王。我真是替姐姐伤心。听说恭王喜怒无常,不让人接近,姐姐去了,多半要受苦。”说到最后,曹娴娴泪光莹莹,倒真像是替陶萱苏担心。
陶萱苏心里忍不住翻白眼,曹娴娴一会儿恭喜一会儿担忧,装模作样,这么欠揍,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还以为她是柔弱的小白兔。
陶萱苏提足往前走,道:“娴娴,你多虑了。我呢,是皇上钦定的恭王妃,对皇家恩德感激不已,嫁给恭王是我三生有幸。”
先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免得曹娴娴将“陶萱苏不满皇上赐婚”的话传出去。
“况且我是唯一的正妃。皇上疼惜恭王和我,连个侧妃都没有。倒是你,以后要和谢婵媛、乔杏共同悉心伺候瑞王。正室和侧室的相处之道,你娘是妾,想必也教过你。至于我,你不必担心,不会过得差的。”
曹娴娴虽是吏部左侍郎曹通的唯一女儿,却是庶女,并非嫡女;陶萱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如马蜂狠狠地蜇了她一下。
陶萱苏临上马车前,用最和善温软的语气说出最刺心的话,道:“我是恭王正妃,你是瑞王侧妃,恭王又长瑞王两岁,以后你见了我必须行礼,倒生疏了咱们从小长大的姐妹情分。”
不等曹娴娴回话,陶萱苏扭身就上了马车,气得曹娴娴牙齿乱颤,芳心如被蚊叮虫咬。看着陶萱苏远去的马车,曹娴娴不禁想,陶萱苏是不是看出了我的虚情假意?以前老实巴交的一个人,现在动不动就要说那些恶心的话!
陶萱苏坐在马车上,才觉得恶心呢。明知道曹娴娴是个小人,还不得不和她虚与委蛇,装出一副“金兰厚谊”的样子。虚情对假意,到了真正撕破脸皮的那一日,还不知怎样犀利!
马车粼粼,快出宫门。陶萱苏觉得气闷,悄悄掀开帘子一角,透透气。恰巧有一顶软轿迎面而来,这个时候,除了出宫的秀女,还有谁敢坐轿子进宫?那顶大轿气派豪华,显见是王公贵族家的。
一阵风吹过,轿帘被吹了起来,微微露出轿中人的面容。只一眼,陶萱苏便知道这人是她的未婚夫恭王项茂行。整个京城,只有他在双目处围了一条白绸带子,遮住他瞎了的眼睛。
马车和轿子一进一出,陶萱苏离项茂行越来越远。他进宫做什么?莫不是皇上召见他,告诉他已经为他选妃一事?
回到将军府,嫂嫂已经站在门口等候。圣旨早就传了过来,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苏!”关山月忍不住心酸,差点掉眼泪,即刻跪拜下去,“妾身拜见恭王妃。”
陶萱苏扶住关山月,道:“嫂嫂,你是有孕之身。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
进了府邸,关上大门,匆匆赶往正院。一只脚踏进院门,就听见陶仙儿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大姐啊!没被选为瑞王妃,但做恭王妃,来日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惜恭王是个瞎子,看不见你的美貌。啊呀,我忘了,你毁了容,现在是个丑女。刚好,你再丑恭王也看不见。”
陶萱苏直勾勾地瞧着她,言行轻浮,穿得花里胡哨,是要去选秀吗?“陶仙儿,你不要太得意。你能确定自己嫁得比我好吗?在将军府,我是嫡长女,你得尊我敬我。往后,我是恭王妃,你更得尊我敬我。凭你刚刚那番话,我就能状告恭王,让恭王罚你!”
陶仙儿脚步一缩,刚才那些话传到冷酷无情的恭王耳里,她可就要遭殃!不过这是事实啊,任凭谁听了这桩婚事都会这么评价。陶仙儿又生出一点怯怯的勇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难不成还不让人说真话了?”
关山月实在瞧不下去,今天只是赐婚,小苏就要遭受这些讥讽嘲弄,来日成婚,小苏还不知要怎么受苦遭难呢。想到这,她就又痛又恼,上前给了陶仙儿一巴掌,瞪着她道:“你娘不管教你,身为嫂子,我来管教你。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都那么难听?”
陶仙儿还想还手,关山月练过武,很轻松地就拧着她一双手,她根本动弹不了,只能“嗷嗷”地喊痛。
“还说不说恶心人的话?”关山月手上加了点劲。
陶仙儿泪眼盈盈,痛得连连摇头。
关山月松了手,和陶萱苏进了正院,吩咐不准陶仙儿进来。
进了房间,摘下面纱,陶萱苏道:“嫂嫂,我说了多遍,你现在是有孕之身,不要轻易动怒。为了陶仙儿几句话,还动起手来,不值得。”
陶萱苏心有戚戚,想起上辈子嫂嫂滑胎就是因为和张氏母女动手,不过那时候无人事先知道嫂嫂怀了孕。
“这样的人,你不教训她,让她吃点苦头,她就会得寸进尺。你哥哥在的时候,张氏母女还算本分,对我们也恭敬。你看看,你哥哥走了之后,她们俩动不动就在北院打鸡骂狗,还时不时跑到正院来,说一些难听的话,偷一个摆件,挪一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