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消息的这几日格外难熬,白洛他们几个一有时间就陪着玉儿,玉儿原先愿意跟他们多谈谈,用白洛的话说,“你总像是在交代后事”。
玉儿无奈笑笑。
后来玉儿觉得他们一个个都太萎靡了,情绪压抑得太久,人跟着也垮了,便索性不见他们了。只留着张竹清在一旁。
玉儿让他跟着南星馆的周梧学医术,张竹清不肯,说什么都不离开。玉儿没法子,也不强迫他。
房间门紧闭着,只留着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暗淡的天光,玉儿就着这压抑的氛围,跟张竹清说起了往事。
“那天啊,也是像这般天气,明明还未到冬日,却冷得像掉进了冰窟。我亲眼看着官兵将家包围得严严实实,府里上上下下都搜查了一遍,然后是许栗,他从父亲的书房搜出了密谋信,当场就把父亲抓走了。”
张竹清听得眉头紧锁,赶忙问,“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是定了罪,虽然父亲被打得奄奄一息,也没有认,但是他们还是得到了父亲的手印。父亲是个文人,入了诏狱受了严刑,没能撑住几天。”
张竹清心疼得紧,眼泪在眼眶一个劲的打转。
玉儿倒是平静,他继续说,“父亲死后,家就被抄了,我们被押送往蛮荒地带,途中,母亲哀思过重,跟着父亲一起去了。独独留下我和方池。”
“那方池呢?”
“方池……”玉儿的记忆突然模糊起来,对啊,方池呢,他怎么把他的弟弟弄丢了?
还没理清楚,门被敲响了,铿锵的响声像是鼓点在心中击打。
张竹清去开门,虞琦踏步进来。
玉儿起身相迎,“琦妈妈。”
虞琦嗯了一声,在主位子上坐下,“我给你带个消息,喜忧参半。你要听哪个?”
玉儿敛着眉目,道,“琦妈妈说便好。”
虞琦也不跟他兜圈子了,直言道,“安王殿下护了你一命,但是安王妃那里,她要让你受一次公罚。”
玉儿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有了着落,他说,“好。”
虞琦说,“这次公罚你得有个心理准备,王妃不是好相与的,命虽然可以留住,但是大抵会生不如死。”
玉儿垂目点头,“我明白,多谢琦妈妈。”
虞琦手指撑着太阳穴,眼尾的皱纹给她平添了几分岁月的韵味,她说,“公罚定在两天后,这次你不会知道处罚项目,台上发生的一切,你都是未知的,你需要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玉儿抬头看她,虞琦正色,又强调了一遍,“不管发生什么,你不要试图反抗,从身体都灵魂深处打碎自己,这样,你才能好受一些,懂了吗?”
玉儿面色凝重,说道,“嗯,玉儿知道了,我…我会做好的。”
虞琦说,“你先从台上活着下来吧。”
“好。”
没想到,今年一年就有两场公罚。
这次公罚与上次不同,玉儿不知道有什么项目,处罚人也不再是江语夜。一直到当天晚上,玉儿都是懵的,比第一次公罚还要茫然。
但当殿下来找他,两人见了一面后,玉儿就心安不少。
离汀鸿柔声说,“小渊,我会在台下,你别怕。”
方故渊不管不顾的拥住了他,“殿下,”
“嗯。”离汀鸿伸手回抱住他,在他的后背上摩挲,“去吧,下台了我会去接你。”
殿下的拥抱还是那么暖和,他还是那么温柔,话语是裹了毒药的蜜糖。
临上台前,方故渊毫无负担的笑了起来,没什么的,只要殿下还在身边,一切便都还在。
玉儿平静的上了台,这次没有歌乐,没有舞姬,他孤零零的站在台中央,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一群人,没有说话,深深鞠了一躬。
对于平常百姓来说,这场公罚是没有由头的,但是只要有热闹看,谁又在乎其中缘由呢。
只不过今天,不再是以艳情为主,而是真正的惩戒。
此时,一个黑衣男子上了台,他手中拿着一条凌厉的蛇皮鞭,彰显了他处刑人的身份。他长得有些可怕,尤其是一双眼神,十分阴鸷。
玉儿没有见过他,想着大概是苏璇霜派来的人。玉儿给他施礼,然而那人直截了当的开口,“脱衣服,跪下。”
玉儿动作滞了一瞬,抬手将衣服脱了个干净。
已经是冬日了,气温降低,许多人穿上了裘衣大氅,好在玉儿已经习惯了,这种寒意,他还能受得住。
他标准的分腿抬臀跪在了地上,等待着那人下一步指令。
男人踱步打量着他,用鞭子敲了敲他的屁股,“屁股对着台下,翘高。”
玉儿闻言便调转了个方向,男人似乎是笑了一声,“贱货,屁股再抬起来一点,把你的骚穴挺出来,”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玉儿几乎没有起什么波澜,犯贱而已,他很在行。
他塌下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