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魏玲珑握着笔,盯着那张友禅纸如锋利的剑找准时机去刺伍垣,她整个人都绷紧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在友禅纸上胡乱添了几笔。
“别过来!”伍垣举起弯刀,躲闪发了疯的友禅纸,一看到魏玲珑要过来,急得大声喊。
这经符不识人,借着友禅纸的身,随意寻刺。
伍垣手握紧弯刀刀柄,想着陪这经符打斗过几招,他也很久没松筋骨了。
谁料,经符很是狡猾,以退为进,直钻伍垣的空,被伍垣发狠一挡,竟调转方向,朝魏玲珑飞去。
伍垣大惊,甩出弯刀,直追经符。
“快闪开!”伍垣面露狠劲。
魏玲珑蓦地蹲下身子,避开了经符与弯刀的双重直击,回头见经符在空中转了半圈,又冲着她来。
一缕水幻化为箭,直冲入书房,刺穿四处而窜的经符,将其死死钉在墙上,待水箭一化,以水为锁链,直接将符捆住,损耗其突发的灵气。
魏玲珑心才松了下来,看着屋门口的那抹身影:“庾相师。”
伍垣拔下弯刀,利落地将弯刀插入刀鞘,上前弓礼:“上钦,是我的过错。”
“这不是你的错。”庾东溟瞥了眼地上遇水而毁的经符,收回视线。
庾东溟走到魏玲珑跟前,拉着她起来:“吓到了吗?”
魏玲珑点头又摇头。
伍垣忍不住开口:“这才是荥阳阁,世人只知荥阳阁占卜算命,保他们一世安康,但荥阳阁里什么都会发生,”偏过头,“荥阳阁有求必应,不涉烧杀抢掠,不违天地纲常,什么买卖都做。”
“伍垣。”庾东溟出声,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上钦,你既让她进荥阳阁做事,她就得知道,我们荥阳阁做什么买卖,我们可不是街头上那群收银子不办事的卜卦之士。”
庾东溟手握紧蝙蝠扇:“伍垣,你先出去。”
伍垣抿紧唇,先行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她和庾相师,还有满地的狼藉。
“庾相师,”魏玲珑先开口,“方才伍垣说的买卖,是什么买卖啊?”
“一桩桩生意罢了,”庾东溟目光掠过她挂在脖颈上银铃铛,“我会慢慢告诉你。”
魏玲珑跟着庾东溟去了最南里的一间屋。
这间屋子里,有一整面的格子屉,每个格子屉里都放着一把蝙蝠扇。
魏玲珑瞧了瞧格子屉,又瞧了瞧庾相师别在腰间的蝙蝠扇:“庾相师,你有这么多把扇子啊?”
都要瞧花眼了,这扇子多的堪比姑娘家贴心收好的首饰匣了。
“拿出来看看。”
庾相师发话了,她也不敢随便动了,生怕又闹出和友禅纸一样的事来。
“别怕,我在。”嗓音如蛊。
魏玲珑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一瞬就移开了,低下头往前走,也不管有没有走对方向。
庾东溟用蝙蝠扇挡着她的额头,她才没整个人都撞上格子屉。
魏玲珑傻傻一笑,伸手往格子屉里一摸,摸出一把蝙蝠扇,刚打开扇子,随意一扇,风力所到之处开满了花。
这花看着眼熟。
“樱花?”魏玲珑凑近去瞧,这和那晚水幻化而成的樱花一样,“真好看。”
庾东溟又抽出一把蝙蝠扇,放到她的手上,语气温柔:“再打开看看。”
魏玲珑像得到人生第一颗糖的孩童,开心地放下上一把蝙蝠扇,继而打开这一把扇,熟练一扇,出现了一匹白色的小马驹。
那是她八岁时,阿爹送她的第一匹马,可惜,它还没养到一岁,就被人偷猎杀了。
“庾相师,这是……”
“你心里想什么,它就会幻化出什么。”
魏玲珑低头瞧着蝙蝠扇:“真好。”她许久没梦见过她的小马驹了。
也就是那时起,她不再养马了。
庾东溟收起她手里的蝙蝠扇……轻声道:“你心中所想,见到了,结束了,就是结愿了,而我们荥阳阁,为迷路的魂魄结愿,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怕吗?”庾东溟微弯下腰,视线与她齐平,“如果怕,明日就不用来。”
夜深了,伍垣为庾东溟又点了灯。
伍垣望着庾东溟,欲言又止:“上钦。”
“你不是说她应该知道吗?”庾东溟翻开木卷。
“她要是进荥阳阁,这事她是得知道,可她还没答应,上钦你就将这事告诉了她,不怕她和别人去说吗?”
“她会答应的。”庾东溟手指轻摩挲木卷,眼神飘至桌上的白玉手串。
他知道,她会来。
第12章
翌日,魏玲珑在魏府门口进进出出。
看戏的其他下人都散了,唯有春纭陪着魏玲珑,瞧着魏玲珑小脸皱成一团,咬着指甲盖在门口转圈圈。
“小姐,你在做什么?”春纭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