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尤金龙打他的时候,他也会求饶,也会哭喊,但是尤金龙反而越打越狠了,有一次,尤金龙大概是在外面吃了什么憋屈,回来找他泄愤,打到最后尤白疼的出不来声了,尤金龙属实觉着没趣就走了,自那之后尤白就缄默强忍的方式来面对尤金龙的抽打和辱骂,只有这样才能减少皮肉之苦。
“尤白,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他迟早一天会打死你的。”
“不会的。”
“会的。”
“不会的。”
“一定会的!”而拾取这一句几乎是怒喝而出,尤白也被他给吓到了。
瞬间,万籁俱寂。
须臾,尤白温声温气道:“谢谢。”
拾取趴在床上,眨了眨眼道:“不客气。”
尤白给拾取上好了药,拾取一个翻身坐了起身,对着他伸开了双手,笑而不言。
尤白不解,歪了歪脑袋。
“来。”还没等尤白明白这句话,拾取就直接上前紧紧的抱住了他,声音磁沉而柔道:“以后我在,谁也欺负不了你,你比我小,以后我便当你如弟弟般护着。”
一个怀抱,陌生的怀抱,具有好意的怀抱。
让尤白的坚固多年的内心堡垒瞬间瓦解的四分五裂,眼泪如断线珍珠落的是没完没了,就算哭,他却一点声都没有,泪水染湿了拾取胸膛一片。有些信任在一瞬间树立,有些不信任在一刻间毁灭。
或许是尤金龙被拾取那一板砖给拍怕了,或许是因为脑袋的伤没好,所以暂时休养,这段时间一直很安静。
拾取的到来也确实帮尤白分担了不少的事,每天还没到天黑事情就忙的差不多了,如果放在平日里,可能其他的人都歇息了,尤白还在忙着手上的活。
他要做的事情零零碎碎,基本都是在跑腿,哪边缺人哪边顶用,有些佣人干不完的事,最后都会让尤白来顶,所以他总是忙到很迟才能休息。
天色昏黑,拾取抓着两根竹竿提着个小桶带着尤白说出去钓鱼,这么些年,尤白从未出过尤金府,反倒是拾取每天都会溜出去溜达,他做人圆润,嘴巴又甜,后门管事的几个丫鬟都被他给哄得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他身上哪里来的钱,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几个小丫鬟带吃的,也就这么几天,他和府内的下人打成了一片。
这样的拾取和尤白产生了强烈的反差,尤白忍不住的会自嘲想:自己来府内这么些年,都没和几个人熟悉过,也不过有些人看他可怜会偷偷给他一些帮助,但是没人敢明面上和他处,毕竟尤金龙一直看他不爽,下人们看见的能躲自然躲着。掌管领头的下人见到他也会欺负他,哪里能像拾取这般,活得如此圆润。
甚至在拾取来了之后,他的伙食都得到了改善,如往他每天吃的都是佣人们吃完后剩下的残羹剩饭。现在拾取来了,每天饭点总是给他带来新鲜的饭菜,放下碗筷,尤白惴惴不安,看着他道:“可是如果被少爷发现的话……”
拾取鄙笑,言语冷淡道:“除非他脑袋还想开个洞。”
“不能不能,若是让周夫人知道了定然绕不得你,我们……我们还是别去了。”尤白有自己的顾及,他怕的事情太多,他想要的只是安稳,每天能吃饱饭,少吃点皮肉就足够了。
拾取性子外冷里热,虽然说话总是淡薄如冰,但是尤白知道他的温柔,就算他嘴上拒绝,心里确实也是想去的,拾取瞧透了尤白的小心思,上前抓着他的手腕道:“出什么事我顶着,怕什么。”
夜幕笼罩,片片生黑,拾取带着尤生走了很远的路,听拾取说这是靠在上京南侧的一片林子,入了林,两侧树木笼在黑夜之中只见黑色阴影,星点荧光闪闪而出,缥缈的不真实。
“萤火虫。”拾取笑道。
“恩。真好看。”
拾取打着灯笼引路,萤火虫盈盈绕绕,顺着林中石子小道步步深入,便见一面迎月涟漪的湖面。层层叠叠银光渐渐,甚是美丽,尤白提着小桶跟在拾取的身后走到湖边放下,不自觉的撑开双手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实属难找所知形容词来表述,那种瞬间释然开放的感觉好像将身心这些年来所有的压抑都给吐息了出来。
大自然的环境让人心旷神怡,远看还有隐隐矮山交锋而叠,虽夜见不清晰,却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夜钓其实也挺好的,这里也安静没人打扰。”拾取蹲下身把鱼饵捏好,将其中一支竹竿递给了尤白,尤白接过跟着拾取的动作学而抛入水中,两人相坐。
虽万籁俱寂,却不觉得尴尬。
有顷,拾取道:“你家人呢?”
尤白抓着竹竿的手颤了颤,自身的事就算不说,尤金府内上下的人都知道的七七八八,能不提则不提,谁没事都不愿去撕自己心尖上的伤疤。但是对于拾取,尤白侃侃而谈,声轻若风。
“尤金权不管你吗?”听完尤白的叙述,拾取皱眉而问。
尤白笑了笑,摇头道:“金叔叔虽与我父亲是好友,但是我父活着的时候还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