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了?是不是哪疼?怎就哭了?”挽清河有些慌张,乱手乱脚的上前给尤生擦去泪,但是那泪止不住的落,再看尤生面容,面色木讷而呆,眼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尤生金篦刮目间一个翻身就站了起来,目中惊恐的抓住了挽清河的手腕,声音都在发抖道:“喜鬼呢?”
“啊?喜鬼?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你一个人在这,我以为你死了,后来我发现你还有呼吸,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躺在这里?”挽清河一脸的不解。
原来,挽清河确实是在尤生的身后的,但是也就那么一眨眼,尤生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挽清河说他当时就在甬道里,但是没看见尤生,他就一个人往里面走,到这里的时候就看见尤生一个人躺在石案上。
“我叫你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你醒来。”挽清河道。
尤生低眉,长长的睫毛在指尖火下印下一片小小的暗影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我看到尤白的记忆了。”
“什么?”
挽清河可以清晰的察觉到尤生的手在颤抖,他猛然抬起头,眼中赤红,声音铿锵有力道:“我说我看到尤白的记忆了!”
剪不断理还乱的线索让尤生心慌,就好像想编织一件毛衣,好不容易才找到线头,才拉出一点点头来,就缠乱的卡住了,醒的太早,看到的记忆太少。
不,想到这里,尤生面色发紫而恐,摇头道:“我为什么会看到尤白小时候的记忆?还是说尤白想告诉我什么?我是谁?我是谁?”
挽清河完全不懂尤生什么情况,用力的压着他乱挥舞的手,单手用力的把他扣进怀里,道:“冷静,你冷静一点。你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须臾。
听完尤生的话,挽清河的脸色阴郁而沉,他追问:“现在这件事模棱两可。尤生,你现在身上带着的苏铃是尤白的生前物,会不会是苏铃里带有的记忆被你看见了?”
尤生沉默了。
尤生也开始犹豫了起来,挽清河淡淡一笑续而道:“再者,你看到的记忆并不多,只有小时候对不对?只有家世出生对不对?所以,后面还有很多的事情……都没办法肯定。”
“我现在很乱。”
“好了好了,我们先出去。”
“要找喜鬼,必须找到他。”挽清河现在也很错乱,却很肯定的回答。
“好。”
尤生记忆十分的好,一眼就找到了之前他所在的那个洞门,飞身而上,挽清河快速跟上,两人赶回最初的地方,还没出甬道就听见了打杀声,两人面面相视心头一震的冲出了甬道,便见刀光剑影中须殊正和喜鬼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喜鬼两只衣袖奇大无比,一甩而开,纷飞出几只纸人一转眼就贴在了须殊的身上,须殊瞬间身如负重千金,身形往下压了几分,他凌冽狠狠瞪眼看向喜鬼道:“喜鬼!尤白还活着对不对,你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话音刚落,尤生和挽清河便看见喜鬼一掌轰天,直接把顶给打穿了,未等低头回神,小半人高的小纸人,小纸人只是剪出个轮廓,剪出的大大衣袖角都悬着铃,伴着移动便铃响一片,垫着脚抬着一具尸体从哀门内走了出来,挽清河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捂住了嘴,尤生也面色震惊了。
诧然间,他只觉四肢紫圈反应剧烈了起来,那灼伤的刺痛感将他好像要一点点给吞噬了一般,他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看着喜鬼大叫:“喜鬼,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你要引诱我带上苏铃?!你一定知道对不对?”一颗心沉了下去。
小纸人抬着的尸体便正是尤白,他闭眼,宛若睡着,但是从他平静无伏的胸口可觉他不是活的,那一张绝阴又英难辨男女的面容让人惊鸿一瞥,便如之前尤生在石门上所见的那般,可言美艳绝伦,又可言清新俊逸。让人在两者之间分不出一二,别有一番惊艳翻滚在心头迟迟挥之不去,目光如石,难移动分毫。他似睡着了一般,白皙凝脂,修身而长,玉手垂三分,手如柔荑,紫衣欲身,其袖而长,原本应该在腰后的匕刃此刻别在他的腰间,一头银丝垂地苒苒……
须殊的反应尤为激烈,步履生风直冲尤白而去,而喜鬼纠缠而上直接拦下了须殊,须殊心急生恶,抬手一剑,喜鬼衣袖如盾抬起手抵挡。
忽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顶部的边缘之上,她正低头看着下面,尤生细瞧,她一身红装,带着哀面,声音轻盈虚无,却字句清晰鸣耳道:“须殊,尤白殿为你生,也为你亡。他从未欠于你何,又何必这般追他如此道尽途殚?三鬼无心毁天下,便求界主一生,剔情去善,不再为情困,为你所困。望你别不识好歹!”
须殊侃然正色,收手翻身挥剑而落,剑气成风飞射而出,虽小纸人负重千金压在他的身上,却丝毫影响未有。急赤白脸间,须殊声音压的十分低沉,双手握拳怒喝:“把尤白给我留下——!!!!!!”
哀鬼一个翻身落下,站在了喜鬼的身旁,两张不同的面具产生了很强烈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