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言的嬿姐姐正是长宁宫的贤妃娘娘,李成嬿。
贤妃端庄惠雅,在一众妃嫔中年纪最大,性格稳重,待人平易,后宫前朝对她的评价都不错。
容卓的王妃孟氏在他登基称帝前已经病故,由于感怀亡妻,便一直没有立后,凤印便一直由贤妃代管。
想起这段一笔带过的剧情,容卓毫无印象,更谈不上对亡妻的思念伤怀之情。
见皇上出神,压根没听自己说的话,赵清漪一双美目微微上斜,厉色在里面搅了搅又褪去,随即扯了扯容卓的衣袖:“皇上……!”
含怒又带嗔,容卓登时头皮发麻,倒也回了神,沉吟片刻,才状似无奈地说:“内务府已将锦缎分发,总不能再叫人还回去……”
方才思索的功夫,他已经琢磨出赵清漪说这些话的内在意思,讨要软雪纱是假,想令自己以为她受了委屈,方便得寸进尺讨要些别的赏赐才是真。
她宫里如此多稀罕珍玩,莫不都是这般讨来的?
从前他眼神不佳就不说了,如今的容卓看赵清漪本就不顺眼,恨不得将她打入冷宫,还赏赐?
赏她个一丈红还差不多!
见赵清漪打算接着撒娇讨赏,容卓先发制人:“来年提前给内务府道一声即是,至于贤妃那处,既你称她一声姐姐,便应该姐妹和睦,此事莫要再提。”
他一席话断了赵清漪的念想,同时还带点讽刺意味,可把赵清漪噎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随后他握着一本不知何时摸来的书册,专心低头看着,一副“朕很忙没空”的样子。
赵清漪见状嗔哼一声,眉毛倒竖,细细磨着牙齿,不知心里又在怨恨谁了。
容卓佯装看书看得认真,心里却没闲着,他问法则:“等下也是拉灯就天亮吗?”
法则“嗯”了一声。
容卓便也心安了,又商量道:“那不如现在就拉灯吧,朕实在不想和这蛇蝎毒妇演戏了,太费神。”
法则沉默了一会儿,拒绝道:“你也知道那条规则,现在还达不到触发规则的条件,所以……你懂的。”
容卓:朕不懂,朕不想懂!
他这边毫无行动,赵清漪把一肚子怨气咽下去后,却打起了别的主意。
她心想着既然捞不到赏赐,那今夜与皇上一夜春宵怀上个皇子,倒也不错。
一双狭长的凤眼里,湿溜溜的眼睛转悠两下,于是很快调整了眼尾的弧度,端得又纯又魅,涂满血红丹蔻的长指甲开始在容卓胸前的龙袍上,刮来刮去。
又在容卓耳边轻慢地呼出一口幽气:“皇上,夜深了,该歇着了。”
霎时一阵冷幽从脊背窜上天灵盖,容卓打了个激灵,皇家的帝王气都被这妖气压去三分,当真是比鬼还可怕。
察觉赵清漪的一双妖手仍在他胸前作乱,容卓便想将其挥开,谁知赵清漪索性将红唇贴了过来,瞬息之间,容卓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猛地向后仰身,脖颈歪到一侧,堪堪避过。
好险!
容卓抬起脚,正要将半边身子扑在自己身上的赵清漪踢开,岂料“噗”的一下,天地又寂灭了。
……
翌日天光未亮,殿中一片昏黑。
躺于锦被软床的容卓猛地睁开眼睛,眉头紧缩,紧接着一个翻身迅速下了床,顾不得帝王该有的肃正仪态,招了宫人便匆匆摆驾离开。
若他知道此番如此惊险恶心,定将身体托管给法则算了,转念一想又怕法则守不住他的清白。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作为拥有后宫三千佳丽的皇上,怕女人竟到如此地步。
“怎会触发规则?朕记得……”忽然他又想起昨夜最后时刻的情景。
不等他思索,法则已不在乎地回道:“她的手摸到了你的……所以……是个意外。”
容卓没压住额角抽搐的神经,早知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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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途中,龙撵继续摇摇荡荡前行,此时天幕依旧未敞亮,有一种将亮未亮的朦胧感,这个时辰的人最是困顿。
容卓被晃悠得起了些睡意……
转眼之间,他已剥开一片轻纱般的薄雾,眼前的场景并不陌生,依旧是日日生活的宫院。
他抬首望了望威举大气的“勤政殿”三个大字,再低头瞧瞧身上穿的明黄色锦缎龙袍。
霎时间便想起,他这是刚刚下早朝。
一扫先前那点说不清的恍惚,心情豁然开朗起来,薄暮也悄然散去,他挂着爽朗的笑,大步跨入了勤政殿。
殿中已有一名倚在桌案旁执手磨墨的女子,一身湖蓝缎裳,在晨光中透出一股淡月微云的朦胧美。他看着女子绰约清淡的背影,一双剑眉挑动三分笑意,随口道:“阿凝,怎早早来朕这儿了?”
话一出口,一阵莫名的怪异袭上心头,但又被极快抹去。
见女子不理他,容卓也不恼,反而绕到女子身后,手臂环拢着她的腰肢,下巴松松地搁在她略显单薄的肩上,姿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