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为官,哪有不使些心思机巧的。
“此事朕已知晓,封将军大可放心……”容卓说到这里,尴尬地咳了一声垂眼补充道,“其实,朕也真不是那等爱美人不顾江山社稷之人。”
封燃呆呆的:“啊?这……”
他搞不懂为何皇上要如此解释,处置赵威与美人有何关系?是指宸妃娘娘吗?
法则突然开口:要说直,眼前这位才是真的直。
容卓:朕赞成。
封燃告辞后,容卓派影卫给周老送了一封密信。
翰林院内,周老带着满脸狐疑拆开信一看,白胡子一面抖动,一面扬起嘴角笑了。
而后几日,李赵两家递上来指摘对方的奏折仍旧没断,容卓表面不予理睬,对赵清漪照样宠幸。为了不打草惊蛇,还将身体托管给法则大哥后,勉为其难的在延晖宫宿了两日。
暗地里,他则派了大理寺调查赵氏一族。
又过些时日,大理寺终于查出些问题,或者说,这些问题早已积攒多年。
勤政殿内,容卓看着大理寺卿汇报稽查的折子,手指微颤,一双剑眉紧紧蹙着,火气随着翻阅愈发强烈,最后狠狠地将奏折拍在桌上。
他知赵氏一族向来奢靡浪费,却不知竟还藐视王法,贪污银子到了他的头上,国库怕是都要给赵家搬空了吧。
容卓不再姑息,下令大理寺彻查,此番动静愈来愈大,赵家被调查的风声渐渐走漏了出去。
赵清漪那边得知后,便每日做些羹汤糕点的送来勤政殿,容卓为了安抚她,便压着怒火与她演了几出帝妃情深。
只是每次赵清漪走后,容卓都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这么一来,为了早日脱离苦海,便给大理寺那边下了死命令。
原本此事牵连甚大,需要慢慢斡旋调查,皇上下令后,大理寺便采用了卧底、刺客等非常手段,不足一月时间就取得了户部尚书贪赃枉法的关键证据。
容卓等这一日等了许久,立即下令抄了户部尚书的家。
雷厉风行,不给任何人说情的机会。
一时间朝廷风云变幻,人人自危,待赵清漪亲哥哥被抄家时,她赵家的人已经大半被押入了大牢。
“陛下明鉴啊,切莫听信小人谗言……哥哥素来清廉,定是奸人陷害哥哥……”
赵清漪跪在华乾宫外,哭乱了鬓发,除却衣裳华贵如常,身上已看不出昔日高傲的姿态。
容卓立于殿中,眸色森冷,任由她哭天嚎地。
赵氏一族犯下此等大罪,容卓没有牵连赵清漪本人已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当然除此之外,他不处理赵清漪有些别的原因。
“就不能将她一并处置了?”容卓问法则,“打入冷宫也行。”
赵家贪赃一事,赵清漪绝对摘不干净,但是她一口要死不承认,也拿不出治她罪的证据。赵家已是樯橹之末,自然不会在最后还把她供出来。
只是容卓一想到间接或直接死于赵清漪手中的那些无辜之人,不免愤懑不已。
还有那小宫女,难道就这么白白死了?
法则知他心里所想,劝道:“不急,再等等。”
容卓并未接话,他明白法则言下之意,是说赵清漪还没到应该下线的时机,或许说她犯下的罪孽,还未到人神共愤的程度。
既是罢废,总得有个理由。
殿外的哭嚎还在继续,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冤枉没罪的话,容卓耳朵都快听出了茧子,他可不会因为赵清漪哭几句就心软,反而愈加烦躁。
“小冬子,派人将宸妃娘娘送回宫去,未经朕的同意,不得出延晖宫。”这是下禁足令了。
眼下虽不能将赵清漪这个毒妇打入冷宫,但起码可以避免她出现在自己眼前。
一夜之间,赵清漪失了宠爱,后宫众人唏嘘的唏嘘,高兴的高兴,就是没几个同情她的。
同时众人也感慨,帝王的心思谁能摸得准,喜爱时便是浓情蜜意,赏赐一个接一个,不喜时则是冷言冷语,连面也不愿见了。
此事传到民间,容卓又成了薄情寡义的代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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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秀阳宫内鸟语花香,并未因赵氏之事受到丝毫影响。
近来苏文枝与温太后愈发亲近,温太后都差把她当女儿来看待了,苏文枝也乐于每日把老太太哄得高兴,好过对着那帮整日阴阳怪气、捻酸吃醋的妃嫔们。
而萧如锦这里,反而因为赵家倒了台,她的父亲萧渊从中捞到些好处,日子也比从前好过些。
这两日,对于萧如锦来说,更是天也蓝了,花也香了。
皇上彻底将萧如锦遗忘,别的妃嫔碍于巫蛊之术不愿与她走动,而她却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
今日更是早早起了床,着一身粉杏衣裳,描了柳眉,绘了樱桃红唇,盈盈如水的眼睛向屋外瞧了又瞧,不知在盼些什么。
看了会儿,她又恹恹地收回视线,眼含失落望着她的婢女,“绿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