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表面融洽的氛围,因为容卓的态度骤然沉闷起来。
温太后也觉着委屈,她本是为皇帝为大齐着想,竟还遭了嫌弃。
要怪,就要怪那蛊惑了皇帝的狗奴才。
温太后提高声音:“来人,将那狗奴才带上来!”
容卓即将迈出屋的脚步随声停住,只见屏风之后,一个双手被绑的小太监被带了出来。
好在温太后心肠不算坏,即便心底厌恶男狐狸精,也没把人打一顿或者用针扎,只是堵了嘴绑了手。
只不过单单如此,就已经让容卓心疼坏了,他大步流星走过去,二话不说,一脚揣翻扣住莘凝肩膀的太监,直将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随后,拿出莘凝口中堵嘴的布巾,又亲手给她解手上的绳子。
那脸色,黑得吓人,越是不言不语,越是周身森寒气息不容忽视。
容卓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呵斥奴才婢女的时候都极少,更不要说方才那踢人的暴怒行为了。
温太后本是想借此治一治男狐狸精,没成想皇帝反应这么大,一时间,她也被骇得愣住。
直到莘凝手上的麻绳被解开,容卓才转身用冷冽的目光盯着温太后:“母后,你要对她做什么?”
怒意直冲脑门,一句话几乎咬着牙说出来。
莘凝见他这般生气,忙挨过去些,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没事。”她倒不是帮太后说话,而是真没什么事。
虽是被绑了,但其实那绳子绑得并不多紧,没打没骂,宫人对她也不粗鲁。
至于堵嘴,还是怕她大喊大叫。起初她确实要喊,后来发现这些绑她的人胆子比她还小,一口一个“担待”、“抱歉”,就暂时放弃了挣扎。
待入了慈寿宫,更不怎么担心了,在她笔下的温太后,其实是个挺和蔼的老人家。
温太后的计划再次泡汤,那原先准备当着皇帝的面,用金钱将小太监打发的主意彻底使不上了,看容卓这样子,动根头发都不行,还能让人走?
“哀家只是为了后宫安宁,要将这媚惑主子的东西送走罢了。”她也是气了,像个老小孩扬起头,跟皇帝置气,“来人,把他拖下去杖责五……杖责二十。”
她是太后,难道还打不得一个奴才吗!
话虽如此,可皇上还紧紧握着那“奴才”的手呢,哪个不怕掉脑袋的敢从皇上手里抢人。
场面诡异,宫人个个埋着头,生怕被殃及。
莘凝知晓这两人是为了她闹成这般,却由于接受的信息太少,一时半会也搞不清具体情况。
就在这时,温太后在与容卓的眼神交锋中败下阵来,委屈地揩了一下眼角,似是要落泪,又挤不出半滴。
少顷,她捏紧手心又松开,似是下了决心,“皇上自有考虑,哀家管不得了,但皇上倘若真心喜爱,便赐他个地方,别整日偷偷摸摸,实在不成体统,叫人看笑话。”
温太后想着,让男狐狸精住到别宫去,便能转移容卓的注意,到时候其他妃嫔努努力,指不定就喜新厌旧了。
“不过,我朝从未有过封男妃的先例,皇上可得把握好尺度。”话是对容卓说的,温太后的打量视线却落在莘凝身上,末了,还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
男妃?!!!
莘凝惊了。
敢情太后以为她的男人?以为皇上喜欢男人?
莘凝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太监服,又愣又沉默。
屋中的炭火烧得热烈,容卓对温太后这番看似妥协的话语,可是半点不领情。
轻蔑地扯动嘴角,不留情面道:“朕不同意。”
他也没说具体哪里不同意,反正就是将身旁之人护得死死的,放开那是绝不可能。
话是谈不下去了,容卓拉着莘凝就要离开。
“啪——”向来慈祥的温太后竟是摔了杯子,令人心颤。
如此情景,怎搞得跟叛逆的儿子要同不受母亲喜欢的恋人私奔似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莘凝咬咬牙,松开容卓的手,“噗通”跪下了。
“太后娘娘,其实……奴才不是男人。”容卓见状要拉她起身,被她避开。
温太后这边闻言不屑地瞥她一眼,冷哼道:“你的确不是男人。”
“嗯……”莘凝被噎了一下,很快又道,“不是的,奴才的意思是……奴才其实是女子。”
这都什么事?还是说清楚罢。
温太后的身子随着这最后“二字”晃了晃,什么叫其实是女人!
她瞪着大眼睛瞅莘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然后又看看抿唇不言的皇帝,面颊抽搐。
不知是怀疑是生气,还是无语!
“皇上,你给哀家解释清楚!”温太后狠狠拍了下桌子,震得手疼。
莘凝深知容卓的脾气有多犟,忙拉了拉他的手,带着点请求的意味。
两人对视,容卓紧绷的神色柔和了两分,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