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莘凝与苏文枝已十分熟络,她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软榻,随后才朝苏文枝挑了挑眉,轻松地说:“姐姐莫怪,糯米糕我哪儿还有,待会就差晴月送来。”
她瞧出苏文枝不大高兴,故而才会如此说。虽然她实在想不明白苏文枝不高兴的缘由。
“你以为我同你一般贪吃?”苏文枝嘴角携了一抹笑意,看起来心情是好些了。
莘凝松了一口气,越同苏文枝相处,越是被她身上的御姐气质折服,总是忍不住犯怂。
这边苏文枝侧身瞥了眼垂首不言的季承风,道:“劳烦苏太医给看看,可别伤到了筋骨?”语气客气,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两分嫌恶。
莘凝瞧着疑惑,难不成苏文枝其实知晓些什么?
医者面前皆是患者,男女大妨在此等特殊时刻倒也不必过于在意。很快莘凝的鞋袜已被脱下,在场几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莘凝更是毫无心里负担,一只脚架在条凳上,任由季承风给她看伤。
那脚踝处果真微隆起一片红肿,还隐约传来丝丝的疼痛感。
季承风道:“确实是扭伤了脚踝,卑职取些红花油给娘娘按揉化瘀一会,便可无碍。”说着他取出医药箱里的瓷瓶,倒了些药油在手心,双掌相合轻搓,将药油揉热。
“可能会有些疼,娘娘需稍作忍耐。”季承风坐在一方矮凳上,目光自然垂落,微抿着唇,清雅而认真的模样,确实像是一个医者。
莘凝点点头,忽而弯了弯嘴角。
何为“像是一个医者”?纵使季承风此人做了不少腌臜事,但通过自身的学习钻研和老丈人的悉心指导,这时候的的确确是个大夫了。
此时季承风一手托住莘凝的足跟,另一只手缓缓按压伤处边缘,手法娴熟。
自怪此人皮相着实太好,莘凝起初只是看他如何推拿,后来竟变成盯着季承风的面庞出神,眼里还透着欣赏,而这份对笔下人物的欣赏在旁人眼里却是另一番解读。
见状苏文枝顿感不妙,若是凝妹妹移情别恋,那人可不得发狂,那自己出宫的事情可不得黄了?!
她眉头紧蹙,正要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一道通传声先行传来。
“皇上驾到——”
苏文枝暗叹糟糕,同她一般诧异的还有另外两人,季承风正在推拿的动作顿住,莘凝则是下意识缩了缩脚,方才不存在的羞耻感竟是瞬间袭上心头,就像是她正在做什么对不起容卓的事情。
这脚收也不收,不收也不是,进退两难之际,容卓已经迈步入屋。
第43章 吃醋
容卓来听雨轩之前,特意差人寻过莘凝,得知她人本就在此地时,还以为这是恋人间特有的灵犀。
一时间竟觉几分欣喜,这便挂着淡淡笑意而来。
本是眉目舒然快意,然而在看到屋内诡异场景时,顷刻间又蒙上满身寒霜。
他心惊,为何莘凝会与季承风在一起?
全然忽略同框的两人此时所做之事再正常不过,几秒钟后,容卓才压着怒意,拧眉看向季承风,目光极冷。
帝王之气度骇人,季承风怎能不惧,忙不迭跪下:“卑职叩见皇上。”
在他恭敬低首的瞬间,一抹嘲讽的笑意却从嘴角划过。
皇帝又如何?不过是头顶绿油油的傻瓜蛋罢了。
这边容卓亦不回应,任由季承风跪着,视他不存在一般。
而后径直大步走到榻边,冷然的目光一路从莘凝因羞耻而蜷缩的白净脚趾移到她心虚的笑容上。
莘凝也不知自己怕个什么劲儿,但就是无端地感觉危险。此时,一改往日占上风的气势,撒娇般地扯了扯容卓的衣袖,柔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奇怪,皇宫都是皇帝的,他去哪里还需一个小小的婉仪过问?况且这地方还不是她的住所,莘凝犯了糊涂说傻话,在场几人除了季承风,却似是习以为常,并不觉此话奇怪。
这会儿容卓已经恢复冷静,碍于季承风在这里,他不能表现出对于莘凝的在意,只淡声问:“凝婉仪这是怎么了?”
苏文枝轻瞥一眼仍跪地垂首的季承风,主动上前,回道:“妹妹不小心崴了脚,正巧季太医在,便让他瞧瞧。”
容卓像是听见这话才发现还有个太医存在似的,不大高兴地看向季承风,打量几眼后,道:“季太医行医时间不长,在跌打推拿方面许是不精通,先退下吧。小冬子,去请李太医。”
跪在地上的季承风低着头,看起来很是恭敬,只见他赶忙收拾医药箱,没一会儿便匆匆告退了。
他前脚刚出庭院,苏文枝与霞云也出了屋,霞云还懂事地将房门轻轻合上。
屋内,容卓默默坐在莘凝身旁,盯着她受伤的脚踝出神,不知想些什么。莘凝看他表情严肃,也不敢问。
半晌,莘凝那直直搁在条凳上的脚终于麻了,下意识动了动有些发冷的脚趾头,她刚这一动,容卓也动了。
竟是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