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难听,可绿拂一想到那日季公子给凝婉仪揉脚之事,便恨不得说得更恶毒难听些。
萧如锦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对绿拂的义愤填膺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笑着,整个人镀了层母性的光,人比从前静柔了许多。
绿拂见她如此,更觉刺眼,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冷哼道:“婉仪?我看吶,她就是个玩意!呵呵,再说了娘娘您可怀着皇子呢,别说区区婉仪,就是皇后娘娘都比不过娘娘您。”
萧如锦肚子的孩子是谁的,绿拂怎会不知。她这般说,不过是故意罢了。
话语句句带刺,萧如锦竟听不出来,反而皱了皱眉,道:“你别乱说,皇后娘娘如此尊贵,哪是我能比的。”
顿了顿,面上渐渐浮现慈爱的笑容,又抚着肚子说:“我不求荣华宠爱了,只要言儿平安健康即可。”
绿拂心中冷笑不已,眼底怨毒闪过。
言儿?誓言的言吗?真是可笑至极!
几日后,一道圣旨降临懿瑞轩——萧如锦封为丽妃,搬入昭乐宫。
与此同时,萧如锦怀有三月身孕的消息也在后宫中炸开了锅。
不仅如此,前朝中的一些臣子得知此事,亦是欣喜不已,比自个当父亲还要高兴。
其中又以周老最是喜悦与胆大,得知喜讯当日便入了宫,还带了些小孩读物来。
勤政殿内,容卓望着桌上十几本启蒙读物,面色僵硬。
“是不是不够?”周老捋了一把胡须,思忖道,“那容老臣再去翰林院找找,一定能找到最适合大皇子阅读的书籍。”
容卓额角的青筋抽了抽。
“皇上……”周老迟疑道。
容卓登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嘴唇紧抿,果不其然很快就听周老说:“皇上多年才得此一子,今后对母子的关心可不能疏忽,听闻孕期母亲的心情对于孩子的成长很重要呢。”
容卓无语,您老还懂这些?
周老又捋了捋胡须,道:“不过皇上还是要雨露均沾,子嗣方可兴旺啊。”目光真挚而热烈,满含对大齐未来荣昌的殷切希望。
容卓却被看得心里发虚,下意识别开了眼睛。忍不住问法则:“你说,若是我告诉他孩子其实不是我的,他会怎么样?”
法则想都不想:“他会立马气死!”
本着关爱老人的原则,容卓自是不可能告知周老真相,罢了,让老人家先高兴几日吧。
接下来容卓又被迫听周老说教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恭恭敬敬地将人送走。不得停歇,喝了杯茶润嗓子,又起驾前往秀阳宫。
轿辇摇摇晃晃于幽深肃穆的红墙之下,冬日凉风幽幽,容卓却生出一手心的薄汗。
该如何给女朋友解释,孩子不是自己的呢?
第44章 临盆
这日傍晚的听雨轩较平日更为安静,苏文枝几番欲言又止,终于在心不在焉的容卓又一次用指头敲击桌面时,提议道:“皇上,要不我去请凝妹妹过来?”
闻言容卓手指顿住,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皱眉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
苏文枝撇撇嘴,不喊就不喊呗,反正抓心挠肝的又不是我。刚收回视线,孩子的事情又在她心里打了个转,不由又瞅了瞅看似沉稳实则坐立难安的某人。
难道萧如锦腹中的孩子真是他的?
那季承风和萧如锦私通之事,他可知晓?或者孩子其实不是他的,他知不知道这点?若是知晓,堂堂九五之尊竟能容忍此等丑事?
苏文枝脑里各种猜测搅成一团麻花,实在是搞不懂了。罢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自个儿玩去。
熬到暮色四合之时,容卓蹭地起身,随后熟络地走到屏风后面,没一会儿,便换了一身黑衣出来。苏文枝掀起眼皮淡淡瞥一眼,看样子早已习惯。
容卓这身行头,若被人远远瞧见,定会以为他是皇帝的暗卫,而那真的暗卫,此刻已经换上龙袍,坐在了方才容卓发怔的位置上。
透过昏暗的烛灯从外面看,与皇上惯常的姿态一模一样。
原本容卓考虑过修一条暗道直达漱玉轩,省得每次都偷偷摸摸,不过转念一想修暗道动静更大,事后如何处置那些工人也是个问题,毕竟唯有死人的嘴才最严实。
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搞得这般残暴。还是早日退位才是!
容卓一阵胡思乱想,很快到了漱玉轩门前,刚要推门而入,木门却从内打开了。
一身黑衣的冷面皇帝站在面前,晴月险些没认出来,看清楚后立即怯怯地喊道:“皇上…… ”
这些日子晴月已经彻底被莘凝“收买”,倒也不必事事都避着她,因而皇上有时会在半夜来自家主子这里的事,她是听莘凝说起过的。
不过之前皇上来得晚,那时她早去偏屋睡下了,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特别”的皇上。她还算机灵,叫了声“皇上”后没多话,侧开身让容卓进了屋,自个儿则出屋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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