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完,又飘了几场雪,林潮公司那边也不很忙,在陆怀的强制要求下也渐渐恢复了一点少年的活力,当林潮眉眼弯弯的笑着把松软的雪球砸到陆怀的领口时,陆怀被掉进衣服里的雪冰了一下,随即却笑开。
小朋友终于像同龄人一样了。
当天晚上,陆怀就感觉自己有点发烧,他瞒着林潮就着温水吞了片退烧药,冲了个热水澡就早早睡了。
这具身体,当真是虚弱的没边儿了。
好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陆怀觉得好了些了,只是头还是闷闷的,而且仍然在发烧。
陆怀呼出一口浊气,慢吞吞的啃了片面包又喝了杯牛奶,往衣服里又套了一件羽绒夹克才出门。
林潮比他上班要早,这会儿估计都快到公司了,一下楼,陆怀被刺骨的西北风浇了个透心凉,感觉昨天好不容易退的烧又烧上来了。
前两天下的雪昨天晚上被撒了融雪剂,只有在树坑里才勉强看到一点点的沾满污渍的脏兮兮的雪。
陆怀头重脚轻的往前走,没几步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行了,头沉闷的只想往前栽。伸手扶着小区里的墙,给领导请了个假,勾着头低低的喘了几口气打算缓一缓再回家。
余光出现了一双鞋,陆怀难受的双眼迷离,勉强抬起头去看来人。
“你来干什么。”
陆怀穿的厚,围着围巾还戴着口罩,傅青山一时没看出来陆怀有什么不对劲,也跟着他靠在水泥墙上,唇角衔着一支烟,只叼着,灰白色的烟雾飘向远处,陆怀往领子里埋了埋,压抑着咳了两下。
“他还好吗?”
陆怀迟钝的反应了一下,笑了下:“小潮他挺好的。”
傅青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们……”陆怀犹豫着要不要问,咬了咬牙,还是问出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青山沉默着看着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没有说话。
陆怀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他手隔着衣服附在腰侧,换了一种问法:“你们是一年前确定这种关系的么。”
傅青山低低的应了一声,陆怀很聪明,该猜到的都猜到了。
陆怀眼前直冒金星,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稍微松了松领口:“你走吧,你们的事,我实在是不能说什么。”
“他很在乎你。”傅青山捻灭了香烟,再一次开口。
因为发烧,傅青山的声音忽近忽远,陆怀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勉强笑了笑说:“是,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深深的喘了一下,舔舔唇接着说,“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我。这些,你要是真的在意,应该早就查到了。”
“是么。”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又隐隐约约的听见傅青山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
“你爱他吗?”
陆怀的意识抽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爱吗?
——
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林潮坐在小凳子上把电脑搁在腿上办公,傅青山立在门边,仍然咬着烟,只是顾及着有病人没有点燃,一身黑在雪白的墙面上醒目的刺眼。
病房里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林潮注意到陆怀的手指动了几下,连忙放下电脑用手去摸他的额头,颇为自责的低着头:“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玩雪才成这样的?”
“没有,你不要自责。”
门口当了不知道多久雕像的傅青山这时突然开口:“我去叫医生。”
林潮收回手,说了一声谢谢。
傅青山莞尔,打开门走了。
陆怀拉着他坐在床边:“你和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林潮慌忙就要起来,被陆怀还扎着输液针的手压着,登时不敢再动,陆怀也不说话,安静的看着他,半晌,林潮才低声说:“哥,你……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给我治病,还是怪你把早就该死了的我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林潮无措的坐着,无言以对。
“林潮。”陆怀叫了他的全名。
“我心疼你。”
林潮愣了一下,猛的别过头去,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憋红了眼眶。
门被敲响,随即医生走进来,后面跟着傅青山。
林潮站起来往外走,出门的时候拉了傅青山一把,傅青山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反手关上了门。
“今天的事,谢谢你。”
傅青山眼睛沉沉的盯着他,像在看猎物,“不客气。”
“我和你的事,是你告诉陆怀的的吗?”
傅青山眼神都冷了,“你什么意思?”
林潮低着头数着地上的瓷砖,头顶的灯光被瓷砖反射,刺的他眼睛疼,林潮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解释道:“我只是问问,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自己猜出来的。”
“哦。”
“不管怎么样。”林潮的声音很小,需要傅青山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