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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叶尹的话来说，他现在怂成一条彻底的怂狗。

    还是一条毁容了的丑狗。

    旁边就有镜子，不用看都知道这张脸上多了道疤，丑了。

    时燕看见，要是不喜欢怎么办？

    没了漂亮的脸，他拿什么去勾引时燕。

    他抱着像颗小媳妇儿委委屈屈的心，每一天踌躇着，都害怕去面对时燕。

    就这样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窗户外面可以看见无云的天。

    季疏枕着胳膊闭上眼，呼吸起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身后，光线一点一点弱下，又重新亮起........

    翌日。

    季疏抻开胳膊，眼睛一怔，就看见时燕坐在床前，静静看着他。

    他没动。

    时燕微倾下身：“早上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穿得很漂亮，修身的漆色西装，宝石蓝的袖扣，衣领上还系着方巾。

    季疏咧开嘴，刚笑了笑，忽然余光瞥见身后他黑压压一帮人。

    “............”季疏笑一僵，第一个反应夺门而出！

    时燕挑了挑眉：“跑？”

    却也不拦他。

    一人抬腿飞踢朝向他！

    季疏毕竟身上的伤还没好，抱着脑袋上蹿下跳找方向跑，没过几招，就被抓住肩膀掀翻甩出个漂亮的弧度，下巴重重落了地。

    那人抓着他的脖子，询问时燕：“老板，怎么办？”

    时燕拖了把椅子过来，坐着闭上眼睛，悠悠道：“打。”

    “真打？”季疏一愣，哭丧脸：“小叔叔？”

    时燕恍若未闻，伸手捡起地上的纸团，一个字一个字看去，瞳孔微微生笑。

    检讨？

    他仔细折起来，收好。

    还真是挺有意思。

    *

    季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时燕盯着他，要他写一万次检讨，也不给饭吃，他抄到手抽筋，还得一边单手撑地一遍一遍念：“我，季疏，发誓从今天以后再也不跑，不装死，不做违法乱纪的坏事。”

    也不知道谁写的这段话。

    外面看起来杀气腾腾的一般人支着耳朵听见了，齐刷刷没忍住笑。

    时燕撑着颔，问：“还有呢？”

    季疏回过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这辈子都不跑了。”他手爬着凑到时燕跟前，鼻尖凑近，认真道：“真的，我这辈子都不跑了。”

    时燕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想了无数次那样，小心地，斟酌问：“季疏，在你心里，我在哪儿？”修长的指腹堵上他嘴：“我并不好看，也不年轻。你.........”

    季疏噗嗤笑了声：“说得对，我当初也觉得你又冷又闷，既没漂亮的脸，也没有外面那些人那样会玩。”

    时燕渐渐沉下脸。

    “现在我发现，我其实早就半瞎了，你最好看。”季疏就着姿势握住他的手指，细细吻过，摁在自己的心口，“现在你在这里。”

    时燕掌心抵着那个地方，三寸内，温热的心脏正强有力地跳动，每一次，他都能感觉到。

    那是因为他吗？

    季疏语气放低，哄道：“你看还有，你黑心，我黑肝，我们天生一对。”

    时燕有些不解，蹙起眉，仰首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你很好。”季疏笑着摇摇头。

    除了你，还会有谁把我当小孩？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样爱我？我像个傻子一样的折腾一圈，才发现世界上，谁也不如你好。谁也不如你。

    你就是我的命。

    季疏跪下膝，柔声问：“所以，时先生，我现在能不能追你？”

    “不可以。”时燕眼眸闪烁，湿润的眼珠死死看着他半天，别过头：“我说不可以。”

    季疏没皮没脸才不管，扑过来，殷切道：“试一试！”

    他们在月亮底下接吻。

    季疏过分热情，某种犬类一样舔他脸，全身都亲过了，时燕踹他：“滚开。”

    “货不退换。”某人支支吾吾地喘息：“反正你也挺满意.......”

    时燕顺手抄起身边的什么物件砸过去，他哀嚎一声，没了声音。

    良久，季疏坐起来。

    他声音透着轻笑：“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总会追上你。”

    “那你试试。”时燕居高临下看着他，说。

    总归时间还很长。

    来日方长不是吗？

    翌日，早晨。

    凌晨山里细细密密下了一场雨，不过雨来得快也收得快，彩虹挂着天幕便是放晴了。

    季疏伺候完时燕的早餐，还没吃上口，就见他拍拍衣服，吩咐：“我今天要下山。”

    “嗯。去买菜啊？”季疏嬉笑这还没发现异常。